霍逸被人簇拥着,阮窈则去另一边找阮淮。
瞧见阿兄连脸上都挂着干涸的血,她用帕子替他轻轻地擦,蹙眉问他:“阿兄随世子出去,怎的都不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害我担心了这些日子……”
阮淮也有些赧然,安慰了她两句,又解释道:“将军本是依例带我去巡视,谁想这回这样凑巧,竟遇上了一队胡人正在运输粮草。
我们人手不如他们多,便埋伏了两日,又费了番功夫,才迂回将那些粮草截断,又抢运回来。
”
他说的十分容易似的,可阮窈听来,却是好一番心惊动魄。
好在这回众人受伤极轻,又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不怪一行人如此意气风发。
眼见阮淮去更衣了,阮窈一转过身,才发觉人都走了个干净,唯有霍逸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廊下望着她。
为了行动方便,他们都换了玄色劲装。
而这样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只愈显得肩宽腰窄腿长,身姿像是俊俏的松。
他发上沾着些尘土,额上也有擦伤,却似乎全然不在乎,眸中光芒闪动,神飞气扬。
“世子伤得重吗?”他手臂的衣料上沾着暗色的血,瞧上去便是黑沉的一块。
阮窈看得很清楚,不禁问了句。
听见她的话,霍逸似是下意识便想要走过来,然而却又停住了。
他笑了笑,眉间那抹隐约的凌厉便淡去了些:“并非是我的血。
不过我身上这会儿难闻得很,待洗漱更衣后再来寻你。
”
阮窈知晓他必定是有话要问自己,于是点了点头。
*
到了夜里,阮窈早早就点了灯。
她总觉着雁门连灯烛都与洛阳的不同,纵使燃着,光亮却也昏沉沉的。
桌案上摆着一摞医书,她这会儿却不想看下去了,坐在椅子上揉眼睛。
叩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眼下还含着打哈欠带出的湿意。
听见霍逸的声音,阮窈便出声让他进来。
然而他推开门,却并不急着走近,只是双手抱臂,倚在门廊下看她。
一双黑玉般的眼十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