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快步绕了出来。
何砚面颊微红,发髻还散着,外袍略显潦草地披在身上,神色却不慌不忙的。
“来仪?你”
“你什么时候回的洛阳?为何不告诉我就直接来了这里?”她脸色铁青,紧盯着他颈间那抹隐约红痕,声音冷如冰霜。
何砚见她连眼睛都微微泛着红,笑了笑,上前来揽她。
“这不是忙于郊祀一事吗?原打算过两日就回去。
倒是你,既有着身子,怎还来了这里?”
说话间,他暗暗扫了眼屏风后,伸手想将公主往外带。
然而端容并不言语,也不动。
曾几何时,何砚也常常这么温声哄她,自己本该是听惯了的。
去岁,二人自从因为他养外室的事动起手来,她便很久都不曾再听闻过他这般说话。
或许她应当感到高兴,可眼下,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愈发冷沉,不断地往下坠。
端容一言不发,猛然挥开他的手,快步冲到榻前,想也不想就去掀床榻内侧略鼓起的被褥。
何砚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举,更想不到她早已察觉到不对,想要去阻拦,却已然迟了。
被褥之下,正藏着一个人。
眉目清秀的少年衣襟半落,墨发披散如瀑,神色惊惶而恐惧,眼角眉梢的春意却明晃晃的,仍未来得及褪去。
“滚下来。
”
她一张苍白的脸陡然透出被激怒的红,胸口不断地起伏,连嘴唇都在发抖。
这人是跟随何砚多年的书童,她不会认错。
话音一落,他慌忙爬下来,跪在地砖上头也不敢抬。
眼见好事被撞破,何砚脸上挂不住,原本温和的笑也碎成了粉末,一丝一毫都不剩,面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去外面跪着。
”不过区区几个字,她尾音也在竟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