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靠近出口的地方时,侧目瞥了眼站在廊下的侍女。
侍女的视线正透过花枝,紧紧地盯着她。
阮窈恍若不觉,只是又垂下眼去,径自回了房。
*
她夜里睡得不算安稳,已然是这两年以来的常事。
从前流落在外,自不必说。
后来自身虽得以暂时保全,但又不能不为亲人而挂心伤神。
阮窈也并不习惯与裴璋同被而眠,可他这两日不在了,她却不知怎的,仍旧是不习惯。
半梦半醒间,她刚想翻个身,便感到有只手隔着薄被扶在自己腰上。
这只手的掌心热得过分,吓得阮窈一个激灵,就此被惊醒。
她骤然睁开眼,迷糊中见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坐在榻旁,不是裴璋又是谁。
阮窈心中立时生出一股火,话里的怨气和怒气都满的快要溢了出来:“公子总吓唬人做什么?前两日也是这样,得亏是我胆大,不然早晚是要被你给吓疯的……且我到底是个女子,卧房怎能由你任意出入……实在是……”
她恼怒得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嘴上连珠炮似的谴责他。
然而话音还未落,阮窈就被他一言不发抱了个满怀。
裴璋抱得太紧了,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灼得她也忽而感到莫名的不安,下意识便想要挣脱。
紧接着,她耳边传来他暗哑的声音。
“窈娘……”
任她再愚钝,也感到了几分不对劲。
他呼吸很沉,嗓音也哑得不行,浑身都发着热。
像是在竭尽全力忍耐着什么。
察觉到裴璋又想来吻她,阮窈立刻蹙眉避开,这才离得极近去看他。
眼前人深深地盯着她,漆黑的眸里蕴着情潮,眼底有些发红,眼下更含着层湿润水色。
见她躲开了,他竟还像是有一分委屈,恳求似的不断轻唤她的名字。
“窈娘……我……”
裴璋说至一半,仿佛又不知如何开口,眉目间竟极为罕见地浮起一丝苦恼。
“……你是不是病了?”阮窈狐疑地打量着他,想要用手背去触他的额头。
可下一刻,她的胳膊在挥动间就无意碰到了什么,顿时整张脸都发起烫来。
“你、你吃错药了?”阮窈呆了呆,甚至惊得结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