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不忍再听再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魂不守舍地转过身。
可这一转身,她才看见人群之后十来步的距离,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惊恐而悲痛得捂着嘴,泪如泉涌,而另一人却是神色怔忡地望着城楼的方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丹桂和虞汀兰。
“娘亲……”
顾不上再悲恸,苏妙漪几步冲到了虞汀兰身边,同丹桂一起搀着她,想要带她走,“我们回家……”
虞汀兰却是僵在原地,纹丝不动。
“城楼上挂着的是谁?”
她的声音都空了。
苏妙漪用力地拉着她,口吻镇定,带着一丝安抚、又像是哀求的意味,“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我们先回去……”
丹桂也想开口劝解一二,可一启唇,却是泣不成声。
在她的哭声里,虞汀兰终于不堪重负,双腿一软,在苏妙漪慌张的唤声里彻底昏厥过去……
***
尽管知微堂这一日并未贩售小报,但有了悬挂在城楼上的首级,闫如芥沦为叛贼的消息在汴京城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至达官权贵,下至走卒乞儿,还有老弱妇孺,都蹒跚着步子来到南薰门下痛斥叛国贼的劣迹败行。
其中甚至还有曾经在慈幼庄长大、成年后被送出慈幼庄自力更生的孤儿,竟在城楼下撞墙自尽,以自己受过“闫家”的恩惠为耻……
四溅的人血,驱邪的狗血,混合着乱七八糟的剩菜残羹、破烂秽土。
才大半日过去,南薰门悬首的城楼下,已是一片狼藉。
原本赐给裘家的皇庄更是围满了官兵,说是要查抄裘恕通敌的罪证。
许是看在容玠、又或是端王和准王妃的面子上,那些官兵胡乱在庄子里查抄了一通,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