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放出童谣的事,你事先知道吗?”
苏妙漪没有多想,将自己的疑心脱口而出。
容玠眼底先是掠过一丝讶异,紧接着便有沉怒在翻涌,起伏间还透着些复杂的情绪似是酸楚,似是恼恨,似是受伤。
“你怀疑我?你是怀疑我将裘恕的秘密告诉了皇帝,还是怀疑我撺掇了这件事,又或是两罪并罚,这一切都是我的坏主意?”
苏妙漪心口一紧。
她好像……说错话了……
恰巧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罢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苏妙漪不知该如何补救,于是只含糊着说了一句,起身就要下车。
手腕忽地一紧。
一股力道骤然将她扯了回去,她的后背跌倒在铺着黑色毛毡的座榻上,就在后脑勺要碰上车壁时,却被一只手掌托住……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待苏妙漪再定神时,就见容玠俯身压了下来,将她卡在车厢角落的空隙里,眸光发涩地盯着她,“知道这秘密的人,不止我一个……”
“他们都是自己人,不会说出去……”
苏妙漪恼羞成怒,挣扎着想要推开容玠。
可容玠却单手扣住了她的一双手腕,另一只托在她脑后的手掌也加重了几分力道,修长的五指探入她的发间,与发丝绞缠,密不可分。
“他们都是你的自己人,而我却是心肠最黑、手段最狠的那个外人……是吗?”
“嘶。
”
发根传来牵扯的疼痛,苏妙漪挣扎的动作只能停下,被迫对上容玠的眼睛。
容玠的眼眸越来越沉,越来越暗,最后漆黑得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天地星辰都能寥落其中。
扣在苏妙漪后脑勺的手指就往下拂去,缓缓摩挲着她脖颈,好似带着刺的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容玠喃喃着吐出一句,声音低不可闻,“难怪那年在大相国寺,我翻遍了你亲手挂上去的福牌,怎么都寻不到我这个外人的名字……”
苏妙漪不自觉绷直了脖颈,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容玠是在说三年前她为了骗虞汀兰,在大相国寺挂的一堆福牌。
“那、是、做、戏……”
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即便是做戏……也唯独没有我。
甚至连死去的郑五儿都有一枚,却唯独没有我……”
容玠低下头,面容尽数隐进了暗处,神情难辨。
下一刻,苏妙漪颈间忽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