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蹙眉,“可齐之远那桩贪墨案,不是已经罚没了不少赃银么?”
“你也说了,是三年前。
莫说这三年里耗费了多少,就算国库有盈余,如今被楼岳一党把持,圣上也无力扭转朝堂上的局面。
”
苏妙漪从容玠的话里品味出什么,“所以,皇帝只能向商户讨要钱财,而且越过楼岳、越过国库,才能真正地用在刀刃上?”
容玠颔首。
苏妙漪怔怔地坐着,一双桃花眸里风云变幻、瞬息万变。
起初找端王时,她只知道传谣者在宫内,却不知是哪位和裘恕结了仇的皇亲国戚。
可现在,主战主和、裘家闫家、童谣、端王的“言尽于此”……
零零散散的诡异之处,在这一刻忽然被容玠的话串了起来。
“原来如此……”
苏妙漪动了动唇,声音清醒而冷冽,“我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若想知道一件事背后的推手,只要看谁受益最多。
受益者,就是凶手。
”
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容玠,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没有什么趁火打劫,而是纵火打劫。
那首童谣,根本就是皇帝的手笔。
”
“……”
容玠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苏妙漪怒极反笑,眸子里燃起了火,原本听到那句“千金散尽还复来”时她还只是觉得荒唐和不甘,可现在却是更觉得寒心。
“他的手段怎能如此阴毒?三年前,裘恕还替他拉下了齐之远,那时你还告诉我,裘恕是皇帝的人。
怎么,对自己人需要用得着这么龌龊的手段么?
他若真想用裘家的钱去打仗,难道就不能好好商议,就没有别的法子?是生怕裘家不愿意倾尽家产,所以就一点退路也不留……如此霸道,如此贪婪,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说到最后一句,容玠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蓦地挥袖,手掌覆在了苏妙漪唇上,阻止了她的口不择言,“这种话你也敢说?”
“……”
苏妙漪也回瞪向他,压抑了两日的情绪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她微微侧开脸,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容玠的虎口上。
容玠眉心只是轻微拢了一下,直到苏妙漪松开牙关,才慢慢收回手,虎口上已经印着一道略微沁着血迹的齿痕。
“端王也知情,你和端王是一伙的……”
话音一顿,苏妙漪忽地想起什么,眼里浮起些怀疑和试探,“是不是你……”
容玠顿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