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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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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玠眉峰微动,似乎是有些动容,但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音。

     院内静得只剩下皇帝极力压抑却仍透着痛苦和歉疚的呜咽声。

     端王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稍一思忖,便低声替容玠开了口,“父皇……当年之事,到底还是楼相苦苦相逼……” “是啊,楼岳……” 皇帝缓缓放下手,抬头望向容玠,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阴晦,“容玠,朕知道你拼死也要来汴京的目的……今时不同往日,当年朕无能为力,可现在……朕一定会帮你……我们君臣一心,让罪魁祸首伏诛,以此告慰你祖父和父亲的在天之灵……如何?” 端王一愣,蓦地看向容玠。

     容玠定定地与皇帝四目相对,随即后退一步,缓缓跪下,向皇帝俯首叩拜,“臣,万死不辞。

    ” 皇帝神色一松,倾身靠近容玠,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端王站在一旁,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这一次,他似乎看清容玠的表情了。

    与自己不同的是,容玠面上的触动,不像是真的,而像是虚伪的、浅薄的、敷衍的,甚至眼里还缠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嘲讽和漠然…… 送走皇帝和端王后,容玠在书房内独坐了许久,眉宇间的讽意和凉薄再无遮掩、一览无遗。

     时至今日,令那位愧疚反省了十数年的,竟只是不该喝醉…… 而已。

     这样一个帝王,要他怎么相信,若当年之事重演,若再次到了与楼岳你死我活的紧要关头,他不会再后退,不会再将站在他身后的人拎出来挡箭? 帝王之泪,可以是发自肺腑的愧悔,亦能是收服人心的秘器。

     容玠冷冷地掀起唇角,眼眸漆黑。

     不过不重要了…… 他也别无选择。

     天色将晚,暮霭沉沉。

     遮云刚要吩咐厨房上晚膳,就见容玠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吩咐道,“去修业坊。

    ” 遮云怔了怔,“还去修业坊?” 容玠没作声,只是抬脚往外走。

     贪墨案里裘恕究竟清不清白,对旁人来说不重要,可对苏妙漪来说,很重要。

     “所以,向齐之远等人行贿,并非是裘恕的本意,而是他奉皇命为之,给汴京城所有商行和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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