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事没有迟疑,当即出去替她寻笔墨。
待人一走出禁室,苏妙漪蓦地放下了账簿,飞快地走过去将门阖上,随即转身就朝那上锁的杂物间奔去。
那黄铜六环锁是极为精巧复杂的锁具,共有六环,且每一环的转盘上都刻着六个字,寻常人家便是连见都没见过,裘恕却拿来锁杂物间?
怎么可能!
苏妙漪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扇门后一定藏着她想要的东西。
可这把黄铜六环锁……
苏妙漪将那七个环一一扭转,看清了每个环上的刻字。
前两个是天干地支,后几个大多是数字。
苏妙漪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是某年某月某日,多半是一个于裘恕而言十分重要的日子。
时间有限,她只思索了一瞬,便低头开始尝试开锁。
先是虞汀兰的生辰,再是裘恕的生辰,然后是裘恕成为汴京首富的日子……
“咔咔。
”
可接连试了好几个日子,那黄铜六环锁仍是纹丝不动,怎么扭都扭不开。
苏妙漪直皱眉,心急如焚。
突然间,有一个念头自脑海里闪过。
她神色微顿,再次低下头,试探地将六环锁扭转到了“甲子四月廿四”……
“咔哒。
”
黄铜六环锁应声而开。
苏妙漪僵在原地,脸色忽然间变得有些难看。
甲子年四月廿四,也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就在那一日,虞汀兰头也不回地跟着裘恕离开了临安。
从此,她失去了母亲,而裘恕得到了妻子。
掩埋在心底深处的那些戾气再次被这一串数字激发出来,在苏妙漪脑海里肆虐、叫嚣,让她险些忘了今日来骑鹤馆的目的,只恨不得将这锁砸碎了,摔到裘恕面前……
可她知道,这么做是无用且幼稚的。
她有更好的方式,而且已经近在咫尺……
苏妙漪攥着六环锁的手缓缓松开,一把推开了眼前的门。
“裘行首,裘行首……”
楼下,裘恕刚一走进骑鹤馆,那些等候已久的商铺老板们便蜂拥而上,急切地想要与他搭上话。
“裘某今日还有些公务,诸位有什么事,便先同辛管事商议。
”
丢下这么一句后,裘恕便匆匆上楼。
他刚走上楼,便迎面遇见了捧着纸笔的管事,“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