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而斐理伯自认追求理性,竟然被她驳斥的有一种更深的恼怒与屈辱。
不过她确实觉得有那么一点惋惜:“不过如果橄榄山的民众都读过,甚至你愿意拿出来给世界阅读,甚至形成了一套无神理论,我大概会为我的毁坏深刻的道歉。
但或许你不需要再这样努力的去写了。
”
斐理伯似乎变得虚弱下去,他无力驳斥,只任由自己的血液几乎要流干。
俞星城:“你不会死的吧。
毕竟如若你从智人时代就出生,那么你肯定遇到过数不尽数的危险与厄运,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我本来在等你的身体自动修复,但没有,你是彻底死亡之后才会复活吗?”她半蹲在废墟上看着斐理伯。
斐理伯咳了咳,吃力道:“我自会重回黑暗,你不用想杀我。
”
俞星城耸肩:“我也没有想杀你。
”
斐理伯脸色青灰,两眼却因愤怒而明亮:“你说你的,我哪怕死亡,也会再来找你,要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俞星城:“是不是现在到处都是煤气灯,你太久没有回到黑暗中思考了。
还是说这几十年来你了解人类太少了。
我听说四十年前,一个叫马尔萨斯的年轻人发表了一本册子,阐述了人口的原理。
这既是自然神学的拥趸者的欢呼,也是怀疑论者无神论者的土壤。
”
从笛卡尔在内的一代先驱照亮了科学与哲学之路;从大卫·休谟与卢梭,给予了马尔萨斯乳汁;到马尔萨斯的册子出版到青年的达尔文手中,震撼了这位年轻的环球考察的神学家;卢梭的书籍照耀了一位德国境内流离失所的年轻哲学博士。
斐理伯见证了从猿人到现代人类的进化,见证了神学与宗教的诞生与兴起,自那之后,便像是对人类失去了一些兴趣。
可就在他将目光挪开人类思想发展的一眨眼几十年间,很多事情都翻天覆地了。
真正的以思想与知识为脐带的飞速进化开始了。
俞星城只是蹲下来道:“你既然不会死,那边应该仔细等,仔细听,十几年后,你便能听到学者在伦敦的学会上阐述着跟你看到过的历史近似的理论,他们会大声的像全人类表达,说出这条难以置信的并非上帝选择的唯物进化之路。
再过几年,就会有一些看似简单的植物实验,完善证实这一理论。
从此之后,人类会更加速的往着,自我反驳,自我祛魅,永远探寻的路飞奔下去。
”
如她所料,斐理伯在漫长的伴生于人类的时间中,将目光短暂的移开了一瞬,去研究着写自己的见闻,写他见证的历史。
但很快的,就这一瞬,人类就不需要他如同上位者的告知与布道,便自己琢磨观察出了世界的本质。
或者说是斐理伯知道的那部分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