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寰身子一颤,流浪汉转过头来,竟双眼泛红。
鸟嘴人却缓缓闭上了双眼,似笑似哭:“尤奴。
他才配是神。
他是我心中的上帝。
而我救不了自己的上帝。
你知道吗,他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他说:小老鼠,我从来不是瞎子,我一直能看清你的容貌。
看到你的肌肤,你的眼睛与牙齿。
美或丑,污秽与洁净,卑微与伟大的区别,神是无法看见的。
每个人都弥足珍贵,每个人都与上帝同在,每个人都被真真切切的爱着。
”
“我当时傻眼了。
我不知道是害怕被他看到我的模样,还是因他的话而颤抖。
我说,我不相信上帝与我同在,我不信一只老鼠也配称作珍贵。
然后尤奴笑了,他说:‘至少你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
至少我会爱你。
’”
鸟嘴人睁开眼,他窄窄的双眼,像是两片雨后清澈洼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好像不吃惊,好像当我有个目标在下水道之间奔走时,早心里笃定的觉得,他珍视我的。
我很难说,我听说普通人之间有亲情友情或爱情,但我觉得他说的‘爱我’不应该分类进这些里。
我不用辨别,我就是知道,我是被他爱着的。
”
“其实我知道,我要你杀的不是他,而是这个胚胎,因为他已经死了。
”鸟嘴人转过脸来,那两只眼中蓄着的水因倾斜脸部而滑下来:“我知道的,他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去保留罪人灯塔的光芒来指引他等待的耶稣;他烧光了最后一点魔法去制作鸟笼,去停住时间。
他的肉|体没有被胚胎完全吞进,只是连月神的胚胎都畏惧他的信仰。
”
他渐渐情绪冷下来,像是一碗冷透凝固的浓汤,委顿的坐在那儿,微笑道:“我猜测,应该是西满神父引得月神来找到了藏匿在洞室中的他。
而西满神父应该一直想要得到真正的渔人权戒,所以前来洞室想要抢夺,却听到了尤奴与我的对话。
尤奴对我说的的是:当你要引导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他会出示相应的证明,而你会明了的。
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要引导的人是谁,他又有什么证明。
但,西满神父就以为会有什么大人物前来威胁月神,并且拿着什么信物。
”
俞星城明白了:“但西满神父不知道你是谁,你拿到戒指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西满给了共济会一枚戒指,让共济会手持戒指在罗马城中找寻接应者,就能抓到你拿到渔人权戒。
却没想到共济会隔了这么久才用这枚戒指,而且甚至共济会已经跟西满神父离心了……共济会只是用这枚戒指,来进入内城。
”
鸟嘴人从怀中拿出卡文迪许给他的戒指,那是一枚六边形铁质戒指:“这枚戒指确实像是会用来接应的东西。
因为它是抚养尤奴的一位牧师常年佩戴的戒指,可那位牧师早在刚刚血兽爆发的时候就死了。
不知道西满怎么找来的。
他耍点小聪明罢了,以他的头脑与眼界,又怎么会想到尤奴是希望我去接应基督的到来。
”
鸟嘴人轻嗤一声,将六角戒指扔在地上:“可最终也证明了,尤奴都是在做梦。
我完全不知道我要接应的是谁,更不知道对方的证明。
我会特意观察进入罗马城的人,但没几个人让我有兴趣。
”
而远远的,衣袍下摆被浸湿的流浪汉站了起来:“可我的故事吸引了你不是吗?”
鸟嘴人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