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的规矩,这红盖头定是要遮到新婚之夜,等夫君亲自掀开才算最终礼成,而像她这样远嫁的,盖头长时间蒙在头上确实多有不便,可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中途掀起,又会不会一不留神便坏了规矩。
“公主?”
见她一直没回话,鲜楽催促地唤了她一声。
宁芷回神,抿抿唇只好向他请教道:“请问叶护大人,西渝婚仪中,可含有新妇遮面的规矩?”
“我们草原儿女成婚,是把新娘抱进毡帐直接便入洞房的,谁还等得及行那么多的多余规矩,再者,那么美的面庞,遮什么?”
鲜楽略带玩味的口吻,瞬间引得周遭随从将士看戏一般地扬笑。
宁芷被起哄得不忍耳热,虽知晓草原人素来行事爽朗不羁,可她从小接受的矜持闺礼,却叫她受不得被这样当众逗弄。
而且,他居然临众夸她面庞美……宁芷只觉得更羞。
眼看她还是一派纠结难择,鲜楽抬手一扬,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大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掀起她的红盖头了,宁芷猝不及与他四目相对,还是不由紧张地蜷了蜷手,眼睫也跟着颤了颤。
“透气些吗?”他掌心攥着红盖头的一角,垂眼看着她问。
宁芷轻轻点头,同时不动声色地避开眼。
他们草原人五官深邃,尤其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过来时里面仿若含着一潭不见底的渊,一池吸人的泽。
她觉得自己有陷坠进去的危险,故而慌忙错目。
……
队伍继续向西行进,直至夜间也未歇。
宁芷虽为金枝玉叶的公主,但从小就不是娇气性子,她是可以忍着身倦继续跟随鲜楽赶路,可随她出嫁同行,跟来参与草原婚仪的小侄女,却是从小被娇养得受不得半分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