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宋知雨把花洒拿下来,“给你洗个头。
闭上眼睛。
”
温水打湿头发,宋知雨把洗发水在掌心揉出泡沫,才按在严越明的头发上。
他的脾气那么坏,头发却那么柔软。
严越明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仰起的潮润的脸有种不真切的清晰,水珠从漆黑发丝里滑落,滚落在他极冷峻的眉骨,还有极孩子气的眼睫毛上。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俊美,他的美必要介于男人、少年和幼童之间。
宋知雨揉他发丝的功夫,严越明突然哆嗦了一下,宋知雨问:“怎么了?”
他掰过严越明的脸,看到他眼睛通红,吃痛地眨着眼睛,几滴生理性的泪流出来,滑进宋知雨沾满泡沫的指缝里。
“被迷到眼睛怎么不吭声?”宋知雨生气地拍他肩膀,又觉得是自己技术问题,闷闷地拿花洒给他冲干净。
严越明的脸像一只雾蒙蒙的清晨的灯泡,白,亮,烫,等着宋知雨擦拭干净。
他说:“不说话了。
我怕犯错。
我好容易犯错。
”
严越明自己剖陈罪状:“我爱你,却要欺负你。
想要赞美你,说出来的却是坏话。
亲吻你尚且不够,竟然还能收下别人的吻。
想要辩解,却撒泼。
遇到问题,就撒娇。
我不停地犯错,还一直以为你会不停地原谅我。
”
过了很久,他很迟钝很小心,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不是哭了?”
宋知雨用手捂着脸,跪坐在浴缸边,肩膀颤抖着,薄的像蝴蝶翅膀,哭得沉默。
“我没有想惹你哭!”
宋知雨说话的声音很轻:“严越明,我也从来没有想让你那么难过。
我一直希望你开开心心。
”
“我知道的,哥哥。
”
“严越明,我怕你来找我,又怕你不来找我,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哥哥。
”
宋知雨雪白的双臂环住严越明的脖颈,好委屈好委屈地埋在他颈窝里哭,哭得抽抽搭搭,坏声坏气地说:“严越明,你是个混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混蛋的人!”
严越明哑声:“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