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说:“我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我可能,还是回去吧。
”
霍念生睨着他:“那你答应跟我走干什么?”
陈文港不去直视他的眼睛。
他视线模糊,失去了一部分对距离的判断,平衡感也跟着大大退化,有时光是站着,就仿佛不自觉要东摇西晃。
脑海里有几个回答反复萦绕,只是一个比一个显得蹩脚。
陈文港只是垂着头:“算了,就这样吧。
”
他已经打算告别:“杯子还有你助理的衣服,等过段时间,我把钱打给你。
”
霍念生听笑了:“昨天买的吃吃喝喝,你身上的衣服,刚刚医生出诊费,就不用还了?”
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是带刺,令陈文港在他面前变得支离破碎,面目模糊。
说到底,他的确一无所有,不管善意恶意,除了照单全收,容不得挑三拣四。
霍念生忽然换副软一点的语气:“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按着陈文港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拈着下巴,观察他伤口没养好还在化脓的地方:“相识一场,看不过去,帮你看看脸而已。
我还没说嫌麻烦,你这么来来回回是耍我玩?”
陈文港苦笑:“可能还是觉得,自己离开比被赶出去显得稍微多点尊严。
”
霍念生看他:“这就是你要学的第一课,尊严是不值钱的东西。
”
陈文港仰着脸,一言不发跟他对视。
霍念生嗤笑:“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但如果我是你,趁有得吃有得用,不管是不是别人施舍的,把便宜占够了再说。
真到哪天我不耐烦了想赶你走,你不是也不亏吗?”
陈文港淡淡地想,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霍念生图什么呢?
如果眼前的人愿意明明白白告知,自己有什么图谋,或许会让他觉得轻省一些。
就像做生意,明码标价,拿得出就成交,拿不出就作罢。
有时算是公平,大部分时候可能不太公平。
有钱有势的人总会赚得更容易一些,多者恒多,少者恒少。
然而陈文港的问题是囊中羞涩,他已经无力再支付其他的价钱。
不管怎么样,霍念生替他做了决定,明天收拾收拾开始住院。
打工的便利店自然就没办法再去了。
陈文港原本一早给店主发消息请假,过了几个小时,变成了说要辞职。
店主是个好人,但也不免发几句牢骚,类似于这样突然找人手是个麻烦。
一连串的道歉加道谢,陈文港挂了电话,算是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
这给他以一种悬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