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随手打开电视新闻。
早间新闻的主播正在播报全球经济动向。
霍念生倒了两杯橙汁,从桌上推过去一杯,直到陈文港手边,语调像在调侃他的敬业:“跟领导联系过了?今天是不用上班么?”
陈文港点头,视线从电视画面转到他脸上,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在斟酌。
霍念生问:“怎么了?”
“我在考虑一件事。
”
“嗯,是什么?”
“你觉得……如果我从郑氏辞职会怎么样?”
“我还当是什么,也值得你这么小心翼翼。
”霍念生说,“当然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他肆意打量陈文港,笑道,“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每天陪着我……我说不定会更高兴。
”
在他嘴里仿佛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陈文港笑了笑,却仿佛心头卸掉了一块石头,为了他的态度,觉得有些轻松。
因为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不单单是要不要辞去一个职位的问题。
是他的人生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想想,离开郑氏,他以后只是郑秉义一个有名无实的养子,不继承任何财产,不在郑氏工作,背后也不再有什么结实的倚仗。
他更不可能直到三十岁、四十岁还寄住在别人家里,总得搬出来,自己生活。
那时候他就只是一个住在老城区街巷里、在公益机构上班,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至少如果大伯和大伯母知道,一定会歇斯底里、竭力阻止他走到结果。
这么想着陈文港倒下了决心,要抓紧时间先解决一些能解决的事。
*
和大伯说好见面的时间是在下周五。
那天陈文港要上班,中午可以出来见他。
正好在这天氛围不错,一大早,陈文港跟郑茂勋闲聊,把辞职的打算透漏了一点给他。
郑茂勋依然不是很容易接受:“我还是不理解,是现在的职位满足不了你了吗?”
他有点暴躁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大腿哐当碰到办公桌角,龇牙咧嘴的。
再一回头,陈文港沉静地看着他。
郑茂勋“嘶”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算了,我说的屁话,你别理我。
”
陈文港温和地冲他笑:“没事,还是有长进的,下次说话再委婉点就好了。
”
郑茂勋又想抓狂,两手抱着头一阵挠:“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犟?”
“我也不是立刻就要走,实际上我还没完全想好这件事。
”陈文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