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忍不住扬眉笑他:“文哲哥,难道我要整条街的花灯,你就都给我买下来吗?”
段玉成侧头静静盯着少年黑眸中的朦朦水光,喉头干渴似地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嗯,你想要,就都买下来。
”
江让被他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偏过头,语气有些别扭道:“你就知道弄人开心,都买下来你两只手怎么拿得下?”
段玉成棕色的眸中漾开几分涟漪,他低笑着一字一句道:“那我就一趟趟的拿,直到拿完为止。
”
少年明显被他说得耳根发热,他刻意别开话题道:“我们晚上还没吃饭呢,那边有煎饼果子卖,我们去买点填肚子。
”
男人顺从地任由少年拉着,往日严肃的面容软化几分,显出耐心和浅笑的弧度。
“张伯,”江让含笑站在煎饼摊子面前,闲聊一般道:“我和文哲哥又来光顾你生意了。
”
张伯是个将近六十岁、头发半花白的爷爷,他一见到江让和段玉成便笑呵呵道:“诶呦,你们还真是好久没来喽,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少年动了动手腕,问段玉成:“文哲哥,你还是加那些吗?”
煎饼摊子附近有个花灯摊子,颜色各异的光彩笼在男人半张儒雅的面容上,有一瞬间,竟古怪地显出几分肿胀般的冷意。
江让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去,‘段文哲’唇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与往常一般无二。
男人微微一笑,毫不显山露水道:“是啊,还是老样子。
”
他这样说着,唇腔内锋锐的齿尖却咬得死紧,仿佛下一秒便会颤抖着崩散开来。
段玉成垂着眼,阴阴的冷风垂在他的手背上,隐隐地鼓起了几分夸张的青筋。
他强迫自己盯着煎饼老人制作的过程,好像记住了过程,段文哲和江让的秘密便也就属于他了一般。
好像记住了、他就不是被排外的可怜阴暗的第三者。
段玉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吃下那个煎饼的,煎饼很甜,约莫是放了许多甜酱,甜得他想作呕。
可他最终还是一口口吃完了。
吃完煎饼的时候,他们已经并肩走到了巷尾。
花灯巷尾的摊子不多,相对的,这里的行人也不多,灯光更是晦暗。
江让的脚步越走越快,段玉成下意识想提醒少年注意脚下的安全,却见前方的少年忽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段玉成微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