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折腾到近黄昏才算作罢,中途楼胥回替浑身汗湿的青年喂了一次水,这才免得对方因出水过多而晕厥沉沦。
甚至于,连当晚的晚餐,都是由男人一勺一勺亲自喂食下去的。
整整一日,江让都像是活在一场狂风骤雨之中。
水汽氤氲的视线像是春日里的一场帷幕般的细雨,它始终淅淅沥沥、永无停歇。
而身上男人停厄不住向下滑落的银灰长发,则像是海底富有生机的妖物的触角,它们扫着青年湿润的眉眼、鼻尖、嘴唇,像是恨不得要将自己全部都塞进对方的口腔中、感受那温软舌尖的柔软、腔壁的温度才好。
无数次沉浮间,江让几乎觉得自己该是要被溺死在其中了。
但他终究无法死去,甚至,在那一轮又一轮的雷鸣海啸中,青年的身体变得愈发轻盈、剔透、满足,他仿佛彻底化作了一只被大海禁锢的鸥鸟。
潮湿病态的海浪牵引着它的脖颈,汹涌澎湃地浸润它的羽翼。
自此,深蓝的海令鸥鸟背负起沉湿的枷锁,再无法振翅高飞。
江让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清晨,颊侧是一片属于另一人的长发,它们柔软卷曲、窝在一起时,像是已成型的、雏鸟的窠臼。
这本该是令人感到温馨、爱意融融的一幕。
可青年的面色却并不好看。
江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下这般糜乱无常的场景,他似乎生来就不会对这些欲.望之事感到羞愧、避讳。
即便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拥有肌肤之亲。
对于江让而言,他更在乎的其实是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昨日。
即便青年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但他仍然能通过这件事察觉到对方高高在上的、甚至称得上刻意和怜悯的态度。
仿佛他只是对方囚在掌中的一只幼弱的雀儿。
身畔的男人已然悠悠转醒。
男人自然而然地依着青年半坐起身,面色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心虚或是异动,他拢了拢肩侧卷曲漂亮的长发,从前苍白的面颊上如今焕发出几分满足湿红,见青年眉目微拧,不由得咧唇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