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有点尴尬,说:“我就是刚好碰到这样的案子,提醒你一下。
”
陈敏励却很坦率,说:“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
倒是关澜意外,停了手上的动作,等着母亲说下去。
陈敏励也不弄菜了,拿厨房纸巾擦干了手,看着关澜说:“我想把这套房子卖了,置换到远郊。
这里面的差额能有几百万,到时候都转给你……”
关澜只觉这场景那样熟悉,就好像十几年以前,母亲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跟她盘家底,说:你还可以重新开始,去做你本来想做的事情。
“妈你干嘛这样?”她打断陈敏励,“我不需要,尔雅读书的费用我都已经准备了……”
“我知道你有,你听我说完,”陈敏励却也打断她,说,“卖房换房,最主要还是为了我自己。
一方面是想换个环境……”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望着厨房窗口的花架,是关五洲亲手做的,从前也都是他在侍弄。
陈敏励后来学着养起来,却一直养不太好。
有些人有绿手指,而另一些人就是没有。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理解?我心里有你爸爸,一直都有,永远都会有,但是每分每秒都想起来,真的太多了……”
关澜听着,一瞬泪涌,却只是点头,无声地回答,我明白,我能理解。
像是缓了许久,陈敏励才继续往下说:“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太拖累儿女。
或者换句话说,其实所有人都想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玩……”她说到这里笑起来,“我们就是想,大家都六十几岁,身体也都还行,把经济上的事情安排好,开始最后一段人生,就那么简简单单的……”
“是你书法班的那个同学吗?”关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
“什么同学?”陈敏励却好像没懂。
关澜不说话,直接拿手机出来找给她看,就是她上次发在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
陈敏励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哦,这是我们老年大学的老师,书法家协会的。
”
“就是他?”关澜索性盯着问了,总感觉这件事有点像老年性转版的菀菀类卿。
她自认为很开明,不会反对母亲找老伴儿,但如果想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关五洲,她觉得母亲一定会失望的。
因为关五洲独一无二。
陈敏励却笑起来,摇头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换房子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们几个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