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返身出来,送齐宋去体育馆取他的车。
天已经黑下来,但路上行人不少,他们默默走着,直到进了地下车库。
旷大的空间回响着脚步声,齐宋知道关澜是想要聊几句的意思,却又不确定她会告诉他什么。
他试图先开口,也许说说下周的安排,比如两人一起做的几个案子,都还在继续推进,有的就该出结果了,有的马上要开庭。
但他一时怔忪,关澜已经抢在前面问:“你跟尔雅刚才在羽毛球馆里聊什么了?”
齐宋笑起来,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回答:“她问,我们会不会结婚?”
这问题他当时就答得不好,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是搪塞过去了,像别人口中典型的渣男。
所幸关澜正好从外面回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尔雅后来也没什么表示。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双标,他没想到关澜面对这个问题也会沉默,甚至根本没问他是怎么回答的。
她只是告诉他:“我女儿今天跟我谈了,她以后想跟着她爸爸生活。
”
是因为我吗?齐宋也想问,但这句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72章线上
那一问未曾出口,也没有得到回答。
齐宋还是不断地在想,是因为他,因为他,因为他。
在曾经的那两段感情里,对方好像都骂过他,说齐宋你这个人根本没有责任感。
但她们不知道,他其实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自责,只是从不表现出来,也不会做些什么去弥补。
他只是工作,挣钱,同时内心自责,就是那种最无用的自责。
当然,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骂得也没错。
但他真的不是没有共情的人,他可以察觉到关澜情绪的变化,只是能够想到的解决的办法,似乎只有他的离开。
在尔雅这件事上,他自认是个局外人。
他可以给出承诺吗?不能,但他的存在却又妨碍了别人得到承诺的机会。
他的童年断层在十三岁,和现在的尔雅一样的年纪。
他那时就希望父母分开,但现实是分开之后,他的生活只有变得更糟。
而一个正常的小孩,当然会有更加正常的想法。
于是,随后的几天,他又回到曾经的模式当中,工作,挣钱,同时内心自责,那种最无用的自责。
冬日短暂的晴好已经结束,隔着落地窗,只看见灰白的阴霾。
还是疫情的关系,各地法院陆续变了规则,很多案子改成线上开庭。
那一问未曾出口,也没有得到回答。
齐宋还是不断地在想,是因为他,因为他,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