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你转五块的那位大哥的确不礼貌。
”齐宋笑。
关澜也笑,深深呼吸,说:“反正就是这样,要还房贷,要考虑母亲养老,还有我女儿,是当年赶时髦在香港生的孩子,现在在公立学校算是借读。
她一直跟我说,想转去国际学校读书。
我生下她,带了她十三年,但现在甚至没把握她会选择我,因为她爸爸什么都比我成功……”
她本来不想说那最后那句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对不起,冒昧了,”她道歉,“今天心情不太好。
”
齐宋听着,一直没说话,是知道这还是在拒绝他,也是因为想到了其他。
他开始觉得自己蠢,却又有那么一点聪明,直到现在,才忽然想通了一切。
他静了静,然后转身走开。
也好,关澜在心里想,都说了,就像是祛魅。
天好像就在这个时候飘起一点点细雨,她不介意,闭上眼睛,仰面任由它们落到脸上,是初秋的微凉。
但齐宋很快回转,手里拿着两瓶水,把其中的一瓶递给她。
关澜接了,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两人就那么站着,相隔一米的距离。
“像不像吉米和小金?”齐宋忽然问。
“又不是烟。
”关澜竟也想到同一场戏。
吉米在律所外面的墙角抽烟,小金从他唇间拿走那支烟,自己抽一口,再还给他。
齐宋忽然觉得他其实应该买包烟放在车里,嘴上却说:“抽什么烟啊?要是有胖大海,我就给你泡上胖大海了。
”
关澜轻哼,知道他是在损她刚才在立案大厅管闲事说了太多的话。
“今年还是没评上副教授?”他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点头,说:“幼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
“为什么今天突然告诉我这些?”齐宋又问。
“我不想让你被表象蒙蔽?”关澜果然道。
齐宋看着她,停了停,又问:“最近案子多吗?”
关澜点点头,说:“下周开四个庭,但申请线上没一个成功的。
”
齐宋笑起来,说:“开庭多还不好啊?”
关澜揶揄:“跟你的案子不能比。
”
“都是法援?”
“也不全是。
”
“还有上次那个撤诉的,让你退费,你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