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路人细碎的说话声,他抬起头,目光扫到远处,路对面人行道上,应季雨正与一个陌生男人并肩而立。
梁宗铭看着她,强烈的阳光在他眼前形成光圈,隔着绵长的距离,他看得愈发模糊,只剩下两道身影。
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良久,他后知后觉快速低下头,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手指灵活很快地试图衣服布料平展,可领口实在皱巴,还带着褪不掉的浅色酒痕。
随后,他站起身,脑袋眩晕,迈着蹒跚不稳的双腿走向停在路边停过来的黑色雷克萨斯。
快速上了车,让陈之麟开车离开。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孙贞衡看着车尾,又看向应季雨:“认识?”
应季雨没吭声,强迫自己移开眼,她没想到北城这么大,能这么巧在这胡同里碰见。
视线下意识看向旁边,同样的几辆车从这里相继驶离,她往旁边站了站。
大概是在工作应酬,原来梁宗铭应酬时也是如此低三下四么。
注意到孙贞衡的异样表情,才看向他。
“怎么了?”
孙贞衡便坦白说:“我之前在贺知周的公司当法律顾问,前段时间想要自立门户才辞得职,贺知周是贺煜的哥哥,你应该有听过。
”
应季雨点了点头:“那你怎么会接我的案子?”
孙贞衡才笑着说:“这不是自立门户的资金不够么,而且你这个官司能打赢也算是我的战绩了。
”
他说完,又自言自语似的说:“还是头一回见贺煜会跟谁低头。
”
“低头?”
“看到那辆车了吗?没有车牌,来头不小。
我听说前段时间他买下的那个酒厂,上头的主人有点背景,他好像不爱喝酒,他这样高傲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去陪酒,大概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不小心惹了人来赔罪的。
”
应季雨脑海里又回想着刚才梁宗铭眼尾殷红,表情颓败,西裤在石墩上蹭的有些脏,领口处都是湿的,没见他这么狼狈过。
当时的他什么都不懂,国内外生活环境跟教育都差异甚大,做生意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当年去澳洲时还是小镇的一个小混混,学习倒数,语言不通,做事嚣张跋扈,跟家里哥哥贺知周这个从头到脚都无可挑剔的优秀长子没得比。
让她想到就算是叶韵总是想要维系跟她的感情又怎么样,她的新家庭她怎么都进不去的。
应季雨低垂着眼感觉自己也挺可悲,她居然还会为这个人心疼。
梁宗铭被刀刺中那天晚上,应季雨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