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目光,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听闻酒厂经营不善,权当我帮个忙,改天把转让合同送到您这儿,我自罚一杯。
”
“这么大方?我可听说贺总不做亏本的买卖。
”
“不亏,还要冯伯多照料。
”
冯行检就笑了,歪着头看旁边人:“现在的小辈都这么敢以下犯上了,昨儿我还想着都这么没规矩没教养,也不知道怎么教的,看来阿煜还是有点心在的,不枉费你爹费劲心思把你从那种山沟里找回来。
”
“教育教育,还能用。
”
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带足了贬低跟轻视。
梁宗铭纹丝不动,只是轻笑着,咬了下舌尖恭维:“我赔罪,我自罚三杯。
”
他喝着酒,又听到旁边冯行检缓慢开腔。
“你爷爷当年可是傲气的很,远比你要硬气,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没让人留下一丝把柄。
”冯行检声音浑浊轻颤,像是回忆起什么了似的,随后又摇着头笑了声,“他这一把无可诟病的老骨头,看来要折在你手里了,年轻人,还是要稳重一些,有时候也不是谁都会让你三分。
”
梁宗铭低着头,全程站在一边,眼底情绪全无,表现得谦逊:“您说得是。
”
……
梁宗铭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他酒量并不是很好,早些年在澳洲酗酒过度伤了胃做过手术,这些年很少饮酒今晚却喝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他喉结充血,眼睛布满血丝,呼吸粗重,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不太舒服,皱紧眉头手指暴躁又粗鲁地扯掉领带,撕扯着衬衫扣子,脖颈弄出一道深红的印子,狼狈不堪。
走到门口只身坐在路边一棵国槐树下的石墩上,等陈之麟开车过来。
后颈被斑驳树影漏下来的阳光晒着,肩胛骨凸起,整个人佝偻着,是从未有过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