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寒意在她身体内弥漫,她想要威胁姜寻烟的心思立马淡下来了,她要马上回府去找哥哥,跟哥哥说今天姜寻烟的所作所为!
在这件事上,哥哥一定会偏向她的,因为如果她的事情爆出来了,钱府和谢府都会没脸。
于是,谢云玉转而上了马车,落荒而逃的奔回谢府。
她要找她哥哥,去跟她哥哥告状!
谢云玉一路奔回到谢府的时候,天色都沉下来了,日头西落,沉在檐牙之后,只余下一层烫金的赤色稠光堆积在天边,谢府便在这夕阳余晖下立着。
还是那府门,还是那看门的小厮,一切都那般熟悉,谢云玉从门外奔进来,直接去找谢云书。
谢云书还在红梅园坐着。
他现在除了红梅园,哪里也不去,闲来无事,便在桌上铺一方云烟纸,研墨作画。
他丹青好,擅长作画,玉笔一勾,寥寥几笔,姜寻烟的侧颜便映于纸上。
她是那样淡雅的人,如天上的玄月,如花间的幽兰,下笔时从不需要什么浓墨重彩,只要晕一抹天青色,在纸上浅浅一勾,便能透出她的眉眼来。
画中人有她三分神韵,便已是脱俗胜世。
姜寻烟的美,要细细的品,初见时觉得冷淡高寒,不坠人间,没有烟火气,但是相处的越久,才越能在她身上瞧见不坠青云,鹤骨竹志的品性。
她是个从不向龃龉低头的人,偏要在一片泥泞里,长出洁白的花瓣。
谢云书怎么能不爱她呢?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
姜寻烟这般好的姑娘他当初,该对她更好些。
谢云书的笔锋在云烟纸上缓缓勾出一朵梅兰色的嵌花,还未曾完整勾勒,突然听见院外传来谢云玉的喊声。
谢云书心神一分,笔尖一颤,手里的花便毁了。
这幅画便也跟着毁了。
他心情有一丝微妙的烦躁,似是察觉到某种危机到来的鸟雀,在原地不安的拍翅。
“大兄,不好了!”
门外跑进来的谢云玉脸上还带着委屈和不安,一进门来,便颠三倒四的将今日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先是姜寻烟宁可在外面开个店,也要拒绝和她回来,后是姜寻烟为裴青偿还赌债,还当街威胁她。
这些事都说完,谢云玉都快哭出来了。
她在外面的时候自傲自大,但真的碰见了什么事儿,除了跑回来找她大兄,找她母亲以外,没什么旁的能耐,她自己这辈子唯一做成的事儿,便是偷跑出去找那个钱公子。
就这一件成的,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谢云书听见谢云玉说的这些话,面色一点点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