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最后一个管事也做完了履历。
谢晚吟和雪蘅,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楚执柔眉心,也有了一抹倦色。
可她风韵十足,哪怕是夜里的灯光昏聩,落在她柔美的脸颊上,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曼妙。
而对比之下,一直站在廊下,好几个时辰已然汗湿满脸的苏辞秋,就显得狼狈不堪了。
她没想到楚执柔记性这么好,性子这么软绵,却能沉得住气,耐心的把每一个管事都盘问完。
这也就罢了。
她还不让她离开。
她在这儿,站了几个时辰,累都快累死了,楚执柔都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苏辞秋嗓子都干哑了,“夫人,妾身……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哦?”
楚执柔挑了挑眉,“你还在这儿啊,夜太深了,我也没看见,今日辛苦你了,回去好生歇着,明日来问安可别迟了。
”
“明日问安?”苏辞秋瞪大了眼睛。
“妾室的规矩,你都忘了不成?”
苏辞秋恨恨咬牙,“妾身没忘!”
做了这么多年的谢府内宅之主,她伺候谢时章都未曾晨起敬茶问安。
十多年了,竟然还要重新受这种委屈!
苏辞秋屈了屈膝,狠狠灌了口冷风进喉咙,咬牙切齿的走了。
楚执柔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深邃,似解恨一般。
谢晚吟上前扶着她,“娘,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
“不必,你张罗一下宴请两位表哥的事,娘自己走。
”
她温柔的拍了拍谢晚吟的手,带着吴妈妈离开了。
她走的平静,谢晚吟却觉得,她越是平静,就越是压抑,压抑的很痛苦。
谢晚吟问雪蘅,“你还记得,刚入府的时候,我娘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雪蘅摇了摇头,“那时奴婢年幼,一来便被指到了小姐身边伺候,奴婢只隐约记得,自从苏姨娘进府,夫人的眼泪便没断过,夜夜泪湿软枕,可老爷对苏姨娘却更宠爱了,没过多久,夫人便撒手不管进佛堂了。
”
谢晚吟重重的叹了一声。
后宅内院如同吃人的窟窿,女子再好的年华,再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