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嗓子说话,唯恐惊动了什么。
「小心扶到床上。
」
「等等,给少爷换一个软枕头。
」
宣怀风略听两句,知道是白雪岚被送回院里来了,忍不住就要起身。
一动,肋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顿时跌躺回床上去。
这时,听见白太太在隔壁屋子里说,「都进来做什么?医生说了,雪岚要静养。
留下两个常伺候的,其余人都出去。
」
宣怀风想,大概白雪岚经了医生的诊断,并没有大碍,不然白太太的语气,绝不能这样镇定。
他本来急着过去看看白雪岚,可白太太也来了,又嫌屋里人多,自己若这时候过去,是不能受欢迎的。
所以他便把起身的打算放到一边,躺在床上,默默合着眼睛。
按他的想法,自己在这边听着隔壁房间动静,等白太太走了,自然要过去亲眼瞧瞧白雪岚。
可这样一闭眼,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宣怀风睁开眼睛,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站在床前,探着头往他脸上打量,问他说,「宣副官,睡了吗?少爷要见你呢。
他又说,要是已经睡了,就不要你过去。
」
宣怀风忙说,「醒着呢。
我这就过去。
」
忍着身上的痛,起来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肩上。
走出房间一看,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天色黑沉沉的,院子里早亮了电灯。
白雪岚躺在床上,精神倒是极好,两只眼睛迥然有神,看见宣怀风进来,从床上伸出手,就把宣怀风一只手给握紧了。
宣怀风看看左右,屋里除了刚才请他来的那丫头,并没有别人,大概白太太已回去了,他就势坐在白雪岚床边,一股清淡的药香飘进鼻尖,不由往白雪岚脸上端详,眉边被三司令用皮带抽出来的一道伤痕已经抹了药,仍呈着紫红色。
宣怀风进屋时,勉强还能做出从容的姿态,可靠近了白雪岚,嗅着他身上泛的药味,瞅着他脸上的伤,蓦地一股热气涌到鼻上,忍不住地伤感。
这时候说话,怕要带出一点哽咽之音来,让旁人看见了,十分的惹嫌疑,而且对病人无益,所以他便沉默着。
白雪岚多少猜着了,先吩咐那丫头,「这时候我也用不着使唤人,你出去罢。
」
等那丫头走了,朝宣怀风一笑,问,「到哪去了?难道我不带你去见父亲,你生气了?要不是我叫人去找,恐怕你还不肯来见我。
」
宣怀风暗暗诧异,听他话里意思,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给他做过急救。
心里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