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把宣怀风说得无法做声。
宣怀风为着姐姐的决裂,一直心乱如麻,强压着胸膛里的悲苦苍凉,幸好孙副官这番金玉良玉,让他生出不能让白雪岚为自己而分神的警惕来。
半晌,宣怀风神色已有些变动,说,「你的意思,我明白。
」
孙副官说,「你明白,那我也不多说了。
该办的事情,就办一办吧。
」
两人把白雪岚名贵的黄花梨书桌,各占了一半,对坐着,就办理起公事来。
听差把宣怀风的外套取了来,宣怀风虽不觉得身上冷,见那听差跑得一头大汗,不忍拂其好意,也就穿了。
白雪岚桌面上待批的文件,他和孙副官一人分了一半,拿着一支钢笔,各自写写圈圈,撰写节略,遇到有拿不准的,就和对方低声商量几句,再往文件上添加意见。
工作确实是治疗坏心情的良药,一旦认真做起事,心情就如风暴终于缓缓远去的海,虽仍难以停止伤心的起伏,却已比风暴骤来时平缓多了。
两位副官,且商议且办事,倒是合作无间,大半个钟头,就把文件都整理出来了。
宣怀风揉揉微酸的眼角,问,「就这些?」
孙副官说,「你别想得太轻松,我房间的桌子上还有三大摞。
」
宣怀风说,「都拿过来,我们快些做好,送到海关衙门里去。
」
孙副官摇头苦笑,「你还不是我的上司,就打算把我当牛马使唤?就算是头牛,犁了田也该喂一喂草,饮一饮水。
我抗议饿着肚子加班。
」
宣怀风转头往窗外看天色,确实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对孙副官说,「抱歉,一时忘时间了。
」
孙副官趁机劝诫,「你向我道歉,何如向总长道歉呢?你一顿没吃,他像自己饿了三天似的,天底下这样的上司,我是头一个见。
你总说他管着你,约束你,安知不是因为你总这样一时忘了时间,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所以他免不了要去时时照顾你。
别人管束,自然是一件很心烦的事。
但你抚心自问,要时时刻刻去管束一个人,连吃饭穿衣这样的小事也不能放过,难道就不心烦?」
宣怀风果然抚心自问。
良久,脸有愧色地说,「我多少总是拖累了他。
」
孙副官不满道,「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