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中的藤蔓,哭道,「我也是没法子,家有悍妻,她又是爱过富贵日子的,我那一点薪金,哪里够她花销?孙副官,你发发慈悲,帮我向总长说一句好话。
不看别的,只看怀风的面子上,给亮富一条活路。
啊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要沦落到上刑场的地步!我冤枉啊!」
孙副官被这么一个满脸眼泪鼻涕的龌蹉胖子,紧紧抱着腿,心里实在不痛快,暗中把腿往后移。
无奈年亮富只把他的腿当成了救命稻草,死也不肯撒手,哭了半日不见孙副官有一点松动的迹象,越发怕死起来,嚎哭着嚷道,「怀风呢?我要见一见他!怀风!怀风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孙副官厌烦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背责任。
现在叫着要见宣副官,就算见了他,他又如何?宣副官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古板得很,你是知道的。
」
年亮富喘着气说,「我的命都要没了,难道他这样忍心地不闻不问吗?我就是因为他,才来了海关衙门,如今遭了大难,不能说没有他一分的责任。
只要保了这条命,我也没有别的奢望了。
」
说罢,又扬着大嗓门,呜呜大哭,「怀风!怀风!你姐姐快被你气疯了,如今你还要逼死我这个姐夫吗?我可怜的儿子,那个小人儿,也是为着你才没了小命的啊!怀风,你就出来,见我一见吧!你姐夫这条性命,就交代给你了!」
哭声惊天地动鬼神,直把孟姜女哭长城也比下去了。
孙副官倒不料年亮富还有这般本事,幸好白公馆是王府建制,十分宽阔,白雪岚的睡房离得小花厅很远,年亮富再吵,也闹不到宣怀风耳朵里。
孙副官倒也很有耐性,等年亮富哭得差不多了,才说,「年处长,你太小看我们总长。
总长是上过沙场的人,生平就是爱见血的,别人见他都绕着道走,陪着小心,偏你胆子大,敢犯他的忌讳。
以为一个当副官的小舅子就能救你吗?对不起,海关有海关的规矩,对你,只能按规矩办了。
」
打个手势。
就有门外候着的两个护兵进来,把年亮富往外拖。
年亮富吓得眼都直了,还在大叫怀风,挣扎着不肯去。
护兵们岂是柔善的,一拳就打得他掉了三四颗牙,满嘴鲜血,再在浑圆的肚子上踹了两脚,把年亮富死狗般的拖出去了。
白公馆向来都有一处关押人的地方,当日宣怀抿被抓,也是关在这里。
为着防止犯人逃跑,窗户都加装了铁栅栏,还设了几样吊钩、铁环之类的刑具。
年亮富被护卫拖到私牢,一看那些森森黑亮的刑具,已经心胆俱裂。
正想着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