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司令在行馆里听见电话断了,也用力把话筒一摔,喘着气站在原地叉腰。
张副官走进来,看他这模样,一时不敢说话,静静地垂手站在一边。
展司令喘了片刻,把眼睛朝副官瞪过去,粗声粗气地说,「把人都叫过来,开会!商量对策!」
张副官问,「军长要参加吗?他的身体,医生说了,现在不好移动的。
」
展司令举着手,在肉呼呼的光头上摸了摸,说,「这事是他的手尾,不能把他撇开。
这样,就在他病房里开会,你打电话,把人都叫到医院去!」
手用力一摆,就这样决定了。
宣怀抿在医院里陪着展露昭,也是下半夜就得了消息。
一听下面报告上来,买了他们的白面的,许多人都得了急病,被送到戒毒院,宣怀抿的脸哗地一下白了。
广东军白面的买卖,展司令早已交给最相信的展露昭来办,这次展露昭中枪住院,不能理事,便是宣怀抿按照平日的规矩去周旋处理。
按照宣怀抿的想法,这是一个机会,一定要把事情做好,让那些平素瞧不起自己的人,都瞧瞧自己的本事,也让展露昭看看,自己是堪为他一个臂膀的。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
先前洪福号被扣,他亮出年亮富这张准备多时的安排,漂亮地把事情解决了,还觉得有几分得意。
但拿回来的白面里,怎么会掺了东西?
宣怀抿把过来报告的人叫到隔壁休息室里,一张年轻的脸沉下来,显得十分阴鸷,冷冷地问,「你怎么知道是白面里掺了东西?」
那人说,「我手底下一个叫刘六福的,在柳巷一带做买卖,都是卖给熟人。
这次新到的货,他拿了二十份,刚卖了七份,那七个都上吐下泻,送到医院去了。
要说凑巧,绝没有这样巧到这种地步的,还能不是货里有蹊跷?」
宣怀抿半晌没做声,心里凉浸浸的。
那人说,「宣副官,这次可是砸饭碗的祸事。
那起子狗娘养的白面鬼,平时跪着求着要买,现在吃了一遭,闹了肚子,以为是我在里面掺了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不少人向政府举报,我底下那十七八个人,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