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路的声音愈发凄厉,眼泪从眼眶流下,视线也开始模糊,他想要说,想要把真相全都公之于众,他受不了了,他受不了了!!!
“那年跨年夜,是我开枪打中了谢俸的头,是我!是我!不是东英,是我!!!我要杀他又怎么会给他生儿育女?目击者还有元檀,你大可以去问,还是说哪怕元檀成为一介瘫人,你也要忌惮三分?”
谢安平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胸膛起伏,看着眼前这如堕疯魔的双性人,手已按住了后腰。
“......你说是你开枪,什么部位,为什么,单凭你一面之词......”
“所以我说你去问元檀!!!你根本不敢!为什么?我打中了他的后脑,对不对,他因为这一枪才失忆,他本来可以摆脱我,可是我在西州又勾引了他,我就是要弄他,就是要折磨他!因为他在我心中根本无足轻重!我不爱他,你的宝贝儿子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所以,别再想着孩子了......哈.....哈哈.....根本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陈远路头脑缺血,晕头转向,可他觉得好爽、好爽,他隐隐约约看到谢安平掏出了枪,解栓上膛,对准了他的额头,眉心......
两个孩子吓得大叫,奋力想要扑向谢安平,可陈远路的手死死抓住他们,指甲嵌进了柔软的掌心,渗出鲜血,也绝对不放。
他还要说,他觉得可笑,他说自己不爱谢俸,可他却能对谢安平说――
“你信不信你杀了我,谢俸就能杀了你,哪怕你是他的父亲......他爱我,可爱可爱我了,爱死我了,爱惨我了!他一想到我就会头疼,在西州我就发现了......他的病是因为我......对他而言,我可比孩子重要,你啊......你个臭老头一直搞错了主次,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儿子......来吧,开枪吧,杀了我,枪毙我!”
“砰――”
一声枪响,大门洞开,军队鱼贯而入,将两小孩的尖叫释放进整个六层,陈远路呆呆的站在中央,耳鸣、心慌、也不能理解眼前的画面。
谢安平的枪掉在地上,枪身被一枚子弹洞穿,男人不可置信的紧盯自己身后,气得说不上话,虎口震得发麻,却直捂心口。
陈远路终于缓缓转过头,他的后脑不远处也有一把枪,枪口还有硝烟味......在那敞开的大门口,与军队一同冲进来的还有一人。
谢俸,眼睛充血到吓人的谢俸,对着他笑,却惊悚到让人恍然清醒,后怕到要后退。
可男人抓着枪就两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托起他的脸,左颊贴着温热的枪托,右颊贴着颤抖的掌心,陈远路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粗糙指腹的摩挲是在为自己擦泪。
一秒钟如一辈子般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