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首异处,众人猜测前大驸马被人收买,前大驸马的家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离了京。
再往后查,线索倏地断了,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勤政殿。
承元帝看着下首跪伏请罪的太子,眸光阴沉:“当日你察觉京中有异,欲引蛇出洞,朕便陪着你演了这么一场。
”
他攥紧拳,手背皮肤下的青色脉络鼓鼓凸起:“你说你准备万无一失,你知不知道在猎场时,你几个哥哥受伤,十六差点丧命。
”
“前大驸马死有余辜,刘因呢?”
刘因是皇后和太子为七公主千挑万选择的夫婿,家世,才情,秉性都是上乘,最难能可贵的是七公主和刘因互相倾慕。
刘因是家中嫡子,若不尚公主,将来也有他的好前程。
承元帝的质问像大锤,狠狠敲在太子心头,他喉咙滚了滚,嗓音喑哑:“……是儿臣考虑不周。
”
他被几个弟弟逼的太紧了,当手下告诉他京中发现可疑势力,他与长史幕僚一合计,有了一个谋划。
他故布疑阵,意在请君入瓮,干一件漂漂亮亮的大事,狠挫弟弟们的锐气。
所幸,父皇还是支持他的,配合他的计划。
一切都按着他预想之中走,但谁料…
太子阖上眼,满脸挫败。
他没有料到数十年前就有人布局,只为今日。
这个跟头他栽的太狠了。
太子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与妹妹说,他在和盘托出和隐下此事中徘徊。
“长真那里,瞒着罢。
”承元帝一锤定音。
太子张了张嘴,又无法反驳,甚至他心下是松了口气。
然后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太子又痛恨自己的懦弱。
他试图直起身,可素来挺直的脊背却弯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不堪。
明明曾经,他也风光无两,被众人交口称赞。
承元帝见他如此,心头也似被蛰了一下,不疼,泛着密密麻麻的酸楚。
他为储君时,受过最大的罪也只是上书房赵太傅罚他手板子。
承元帝打发太子出去,一个人在殿内静默。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有太多孩子是不是不对,或是不该让其他孩子太优秀。
上书房的一些猫腻,承元帝心知肚明。
他那时想着这样也好,若大学士们真将剩下的皇子教成“忠臣”,也是大功一件。
奈何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