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已经是他最大退让,再让他刻意将其他儿子养废,他做不到。
洪德忠在殿外小心翼翼唤,道宫里某位才人送了补汤。
承元帝往日都不理,今日却叫人送进来。
他年岁长些,也能帮太子压住底下兄弟,更换新君前,把其他儿子都封出去。
秋猎刺客一事,最后推说是上一代叛王余孽,刘因忠勇可嘉,追封善侯。
前大驸马尸首,弃于城外乱葬岗。
大公主知晓后,自请随同太后礼佛,以赎罪孽。
她跪在勤政殿殿中,眉目恭顺谦卑,说:“当日若非儿臣求和离,大驸马就不会丢了驸马位置,从而生怨做下祸事,今日一切皆儿臣之过。
”
承元帝揉了揉眉心,“朕还没老糊涂。
”
大公主沉默。
承元帝叹道:“你可想好了,你若在京中,时而进宫同你母妃说说话,若是离京,怕是没有这么便宜了。
”
大公主微微抬首,双唇开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承元帝看着下首的女儿,眸光幽深,那是一种说不清是疲惫还是失望的目光,良久摆了摆手:“罢了,既然你意在此。
正好母后长居庙宇,虽修佛理,到底是冷清了些,你去陪着母后说说话也好。
”
大公主三拜别父皇,次日离宫了。
七公主知晓后,双眸几欲浸出血:“这个贱人倒是躲得快,跑得了公主,跑不了宫妃。
”
凤仪宫隔三差五召贤妃过去训话,誊抄佛经。
众妃心生同情,却又无可奈何。
皇后和七公主这口气不对着贤妃发出来,折腾的就是她们了。
再者,当初大公主与大驸马和离,不拘大公主对大驸马余情未了,还是大公主想为自己博一个宽厚大度的好名声,确实是她为前·大驸马在太子麾下讨了个差事,如今这陈芝麻烂谷子事,扯到了枉死的刘因身上。
大公主说着好听是赎罪,要陪同太后礼佛。
她莫不是忘了她生母贤妃娘娘还在宫里。
这般那般的连起来瞧,大公主此时离京,就耐人寻味了。
出了事全扔给亲娘扛,一言难尽。
宫妃也借此事探儿女口风,纵不是真心话,此刻哄哄她们也是好的。
十六皇子不知这乱七八糟的。
他虽然怜悯刘因之死,终究与对方隔了一层,唏嘘有,伤心难过却是没多少的。
日子继续过着,十六皇子入上书房念书,午后骑着承元帝赐他的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