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知微在一旁眨巴眼睛盯着她瞧,她又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上的衣裳:“我又说胡话了,段娘子袁都尉别介意啊。
”
尽管段知微和袁慎己没听懂她在讲些什么,但肯定不会介意一个老人的絮叨,只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些话。
段知微谈到昨日腌制失败的一坛子鸭蛋,把食客们熏跑了,食肆的大家也全无食欲,最后一大锅莲藕汤全部进了袁慎己肚子里,把阿婆逗得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见阿婆露出些倦色,段知微忙起身:“阿婆你注意休息,有空看来食肆坐坐,若是懒得动弹,我们回头再过来看你。
”
曾阿婆本想着要起来送他们两,刚动身又是一阵眼冒金星,只得坐回去,勉强笑道:“成,傍晚天凉了我去食肆坐坐。
”
两人为她关上了门。
段知微叹口气,抬头望袁慎己:“你觉得......”
袁慎己抬手抚一下她的头:“人有生老病死,此乃常事。
”
这样的大道理段知微当然知道,只是......
曾阿婆是段家食肆的常客,她永远坐在食肆角落,生怕影响郎君们饮酒对诗、也怕影响女郎们谈笑饮茶。
她用来买午饭夕食的铜钱永远磨的发亮,尽管连段大娘那样抠门的人都不收她的钱,但是打扫桌子时候,那几个铜钱定然悄悄会摆在桌上。
“阿婆又来食肆监工啦?”食客们喜欢她,经常逗她,阿婆并不恼,只把一张枯瘦的脸笑成一朵菊花。
孩童们也喜欢她,她的兜里总会揣着一些零碎的白饴,大方分给孩子们。
段知微接受不了这么好的阿婆,很快就要大限将至了。
她难得含了些眼泪,还未来得及落下,却被人抢先一步--阿婆院中那小小库房突然传出婴孩的哭声。
她与袁慎己对望一眼,双双跑过去,那库房上捆着结实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