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客套,直言道:“确实尚未用饭,不用那么麻烦,随意来两个胡饼便好。
”
话虽如此,段知微却不能真的拿两个凉透的胡饼应付他。
毕竟,袁慎己在夜雨绵绵的深夜,穿过重重雾霭骑马来看她,这份心意还是十分令人感动的。
这夜里再给大灶台生火是定然行不通的,光是那个大风箱拉起来就得把整个食肆的人都给惊动了。
她想了一回,从火房的木架子上取来一个暖锅,放到桌上。
汤底是清鸡汤,原是为明早煮馄饨备下的。
待袁慎己沐浴完毕,她已经支好了暖锅。
鸡汤在锅中翻滚,香气四溢。
各色食材整齐地摆放在青瓷盘中,翠绿的豆苗、雪白的豆腐、鲜红的肉片,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袁慎己擦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衣襟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还带着未干的水珠。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几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消失在衣襟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澡豆香,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他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结实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段知微赶紧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移开目光,而后红着脸把筷子塞进他手中:“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赶紧用饭吧。
”
窗上糊的油纸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将外头的寒风隔绝。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鸡汤在锅中翻滚,溅起细小的油花。
袁慎己低笑一声,道:“这衣衫似乎小了些。
”
段知微忙道:“不可能,按着你的身量做的,怎会小?除非你胖了……”她戛然而止,心知上了当。
袁慎己笑意更浓了些:“原是照着袁某量身定做的,方才定是我糊涂了。
”
段知微气得瞪他一眼,见他刚放入锅中的豆苗,急道:“快捞起来,再煮便老了。
”
袁慎己从善如流的用漏勺将豆苗捞起,蘸了些麻酱送入口中。
芝麻酱的浓郁与豆苗的清甜在舌尖交织,他不由得眯起眼睛,赞道:“妙极。
”
窗外雨声渐密,室内却暖意融融。
两人相对而坐,铜锅中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袁慎己讲述着金吾卫的趣事,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