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打上一把油纸伞,快步进了庭院里,举着灯细细看一遍新种的春韭,被春雨润过后如同绿绸油亮光滑,一畦畦挨挤在一起卯足了劲儿往上蹿,看上去长势喜人。
她松一口气,转身又想找上一块布遮住酸浆和酵面,这是她烘烤面包最重要的材料,可不能毁了。
只是她一手撑伞,一手掌灯的不是很方便,若是要把伞放下,那刚洗过的头得淋雨,若是把灯放下,今夜没有月亮,只能摸黑干活了。
她都不是很情愿。
一只大手自后面伸过来接住她的灯,段知微吓了一大跳,以为遇上了贼人,那只手很快拉着她往自己怀中一带。
段知微跌入一个宽阔的胸膛。
是袁慎己,他的下巴几乎要贴到她的头顶,而后那熟悉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温热呼吸几乎要饶到她的耳廓上:“是我。
”
段知微连忙转头,一下子撞进那双带着笑意的深色眼眸中,绯色一下从她的脸颊烧到耳朵。
她指挥着袁慎己用一块布匹遮住酸浆和酵面,雨势又大了起来,两个合一把伞站在雨中多有不便......
她只好把袁慎己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后拿起小炉子想为他雨夜的奔袭熬上一锅姜汤:“看样子场院将都尉放出来了。
”
“今日下午放出来的,明早春闱放榜。
”袁慎己盯着她,就像看不够似的:“食肆多了个孩子?”
段知微佯装生气把那碗姜汤塞进他怀里:“看样子都尉下午很忙啊,过了食肆瞧见了都没空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
后者一把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轻嗅她身上的沉水香:“本来要进来的,后来改了主意。
”
他想她想得紧,刚出了场院立刻就飞马到了宣阳坊,不知她又做了什么新菜式,忙得食肆前围了一圈食客,他坐在马上,勉强看到她站在一个小男孩身后,温柔环住他,教他在做什么面皮。
他觉得有点羡慕。
于是袁慎己改了主意,回府邸中细细沐浴换了身干净的玄色澜袍,想晚些再去也讨上一个温柔的拥抱,没想到遇到几个文书要处理,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