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不太情愿,但是也乖乖照做了。
新买的那家肆铺后面正好还空了几个房间,只是还没整理,段知微带着阿盘和蒲桃挑了最大一间,囫囵打扫了一番,而后铺好床榻给小狼用。
他懵懂站在那,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办,而后直接原地趴了下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还是阿盘把他抱到床榻那,给他盖上了被子。
蒲桃担忧道:“他若是半夜溜出去怎么办啊。
”
旁的倒都还好,若是犯了宵禁,被武侯捉到,当街便要被打的。
阿盘犹豫了会道:“那今夜我在这陪着吧。
”
说话间这小狼便睡熟了,段知微觉得这个方法算是最好的了,点点头也回房了。
白日一直受着煎烤的油烟,她觉得自己头上都是一股油腻腻的味儿,段知微央着姑母也为自己烧了锅滚水,准备好好沐浴一番。
赚了钱就是不一样,原先她的房间还只能用上豆大点火芯,如今也是用上了羊角灯,羊角熬成半透明的薄片做罩子,效果出奇得好,把房间照个通明。
她坐进放满温水的木桶里头,感受蒸汽不断扑腾到脸上,惬意伸了个懒腰,而后拿起胰子开始擦洗。
寻常百姓用的都是几分钱一个的皂角,那是皂荚树结的果实,把皂角捣烂做成球状加水搓揉出的泡泡可以洁净身体。
段知微手上的胰子则是袁慎己送给她的,是宫中赐给官员休沐而用的珍品,据说由药王孙思邈发明。
跟平民用的皂角相比,这胰子添置了豆粉和各色贵重香料,还兼有冻疮膏的用途。
涂抹完后脸上、手上滑滑的,段知微平日里干活,用了这个以后手上都没再裂过口子。
洗完后她觉得轻快多了,身上散发着清淡沉水香,段知微绞干头发,也差不多到点睡觉了,春雨却突然不期而至,轻微落下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在嚼桑叶一样,在静谧夜间听着像一曲温润的琵琶曲。
这春雨不错,还能助眠,她这么想着,安稳躺进了柔软被窝里。
下一刻却突然弹跳起来,她想起院里新种的春韭,还有晾着的酸浆和酵面。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