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后通常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尽管他们不愿落网,却很享受被剖析、被追逐、被铭记的快乐。
南乙仍旧垂着脸,手指轻轻地拨在弦上,语气也轻描淡写。
“去过啊。
”
他说完,甚至还抬了?头?,望向秦一隅期待的眼,与他对?视了?几秒。
“怎么了??”
他笑眯眯问:“什么时候去的?去的哪儿?”
秦一隅一点也不像咬钩的鱼。
他是用手攥住了?钩子,硬生生拽住南乙,不让他走。
面对?镜头?,两个人都开始说谜语。
“去过好几次。
”南乙试着弹了?几个音,“你问哪一次?”
上次被追问如何?找到他的时候,南乙隐瞒了?部分事实,给出一个熨帖的解答,但他其实也从没想过就这样?蒙混过关,他知道?秦一隅总会察觉的。
他甚至无数次想象过秦一隅知道?真相的样?子,会生气吗?会失望吗?还是说觉得有趣。
现在看来?,好像是后者。
“每一次。
”秦一隅笑着,手肘支在桌沿,掌根托着下巴,坐没坐相地面对?南乙,“就是突然有点儿好奇,那儿好玩吗?”
“挺好玩的。
”南乙回答得漫不经心,“很漂亮。
”
“什么漂亮?”
“花,到处都是花,还有人。
”南乙瞥了?他一眼,“人也漂亮。
”
秦一隅定了?几秒,忽然笑了?,笑着笑着趴到桌上,侧着脸又盯住他。
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其他人是一眼就看完的纸张,只有南乙不同。
他是一本只能按顺序读下去的书,每一页都在颠覆前一页的内容。
正当?他还想继续的时候,排练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很大的一嗓子“早上好!”,是活力满满的迟之阳。
他相当?没有眼力见地钻到两人中间,一听?说南乙要弹琴,立刻拎了?个椅子挤进来?。
“我也听?听?。
”
“嗯。
”南乙点了?头?,眼神在秦一隅身上稍作停留。
秦一隅一反常态地没有着急,把这已经冒了?头?的小插曲按下不表,只是在B组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小排练室越来?越满时,凑到南乙耳边。
“晚上再聊。
”
伴随这四个字的气流好像久久地萦绕在南乙耳畔,无论房间里的器乐声多响亮、多复杂,都没能将它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