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手沙马赤尔这次不是高马尾,而是编了一头?细辫子,在话筒前站定。
没有?任何?器乐演奏,他放声低吟,音色浑然饱满,旋律平和悠远,有?一种质朴的力量感。
不知为何?,明明听?不懂他的吟诵,但南乙却发自内心感受到一种对逝者的怀念。
光是听?着这段吟唱,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外婆和舅舅。
正沉浸在酸楚中,肩膀被碰了碰。
还以?为是谁不小心,南乙侧过脸,却发现是秦一隅用肩膀抵住了他的肩,靠得很近。
“这是彝族的毕摩在唱诵。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调笑,语气?袒露出一种难得的真?挚。
“他在送魂。
”
大屏幕的画面跟着吟唱而变化,一些少数民族的字符出现,围绕起来,逐渐组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再一看,仿佛更像是棺木。
视角不断推进,那木头?上面,雕刻了许多的蝴蝶。
南乙望着秦一隅的侧脸,舞台上红色的灯光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像夜里的火把?。
“你怎么知道?”南乙明知故问。
“我见过。
”秦一隅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些笑意,“我之前在云南待过一段时间?,有?一次路过了一个葬礼,是彝族的葬礼。
听?当地的朋友说:他们认为人死之后灵魂不会消亡,但会失去方向,所以?需要毕摩的指引。
”
在吟唱声中,秦一隅的声音显得格外平和、温柔。
他说一句,会看一眼南乙的脸。
“在毕摩的吟诵下,火葬后的亡灵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他们会跋山涉水,回到本族家支的发祥地,在那里,就能和祖先们的灵魂团聚。
”
真?奇怪。
秦一隅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在他脑中编织出完整的场景。
那画面太?过温馨,简直不像是能从他大脑中生成的东西。
听?到最后,他眼睛有?些发酸,勉强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死亡就不是人一生的终结了。
”
“是啊,我当时听?到这些,忽然就释怀了。
”秦一隅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先离开?的人,只不过是先回家了。
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团聚,而且是祖祖辈辈所有?人,永永远远聚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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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也挺麻烦的。
”秦一隅笑了,“我都?能想象我去到那边是什么场面了,那么多长辈一起唠叨我,烦都?烦死了。
”
听?到这句,南乙忍俊不禁。
因为秦一隅的话,他沉闷的心突然变得豁然。
曾经的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玄妙的传说,是害怕自己忘得太?快,失去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