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
两人坐在长凳的两头,都不说话。
仲夏不去看他,她知道时雨脾性,但凡大事之前,先要酝酿,想好说辞,他就是这么个心思缜密,有计划性的人,不容半分闪失,尽可能考虑周全。
仲夏耐着性子,等他开口,捡起长凳上的残花,随意把玩。
时雨点起一支烟,遥望远方,开口第一句话,便如一道大山,把仲夏压得喘不过气:“田文芳的腿,坐骨神经受损,一条腿瘫痪,不能动,是因为我。
”
永安村村民大都去外地打工,满村的留守儿童,孔天奇父亲在县里做丧葬生意,第一批发家致富,在村里盖起大别墅,挨着边上一幢欧式风格小别墅,是黄桂英家,另一头是田文芳家,红砖青瓦,破旧不堪。
三人年龄相仿,时常一起玩闹。
黄桂英家有个大院子,自然成为大伙的聚集地。
在这里,时雨和他的玩伴,度过好几个无忧无虑的春秋。
田文芳比他们小一岁,生来木讷迟钝,孔天奇总戏弄她,幸得时雨维护。
那一日,他们像往常那样,三人玩老鹰捉小鸡,相互追逐。
时雨是母鸡,护着身后的田文芳。
三人嬉笑打闹。
就在他们认真玩游戏,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时雨身上时,黄桂英突发冠心病,心脏一阵绞痛,不慎从楼上摔下来。
眼前一道黑影袭来,田文芳来不及考虑,本能地把时雨往前推。
很不幸,黄桂英重重砸在田文芳的右腿。
时雨跌倒在地,茫然凝望地上血渍,黄桂英头部着地,当场没了气息,田文芳摸着右腿,坐在地上惨叫。
孔天奇临危不乱,撒腿往卫生院跑。
大夫赶来,指尖搭了搭黄桂英脖颈,宣告死亡,随后将田文芳抬去卫生院。
当时医疗环境差,治疗手段落后,大夫断定是右侧股骨骨折,需要手术,得送往县医院救治。
田文芳母亲死得早,父亲在外打工,由奶奶照看。
她是个思想守旧的人,认为孙女年纪轻轻,做大手术,会落下病根,死活不肯,强留田文芳在家里,让大夫用夹板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