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朝着落地窗、仿佛坐拥整片繁华的瑚城中心,可半张脸匿在阴影里,脸上全是乏味。
“回去休息吧阿尧。
”她说,“你明天还有工作。
”
季尧蓦地泄了气。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挡在了名为“邱承澜”的山前。
“好的姐姐。
”少年脸上浓密的鸦睫颤了颤,仿若落泪,他抬头,扬起乖巧的甜笑,“我先走了。
”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
邱芜澜抚上额角,药物阻断了多巴胺和5-羟色胺受体,世界变得灰白单调,一切都无聊无趣,所有情绪被湮没海底。
在无边的麻木之中,她唯一感受到的是混乱无序和微不可察的一丝愧疚。
她又一次迁怒了季尧,像是那天粗暴地往他口中灌酒。
邱芜澜隐隐察觉到,季尧比她更加清醒。
她尚未辨清自己的想法,那个刚过二十岁生日的少年却已然洞察了她内心深处的选择,所以出口前再三犹豫。
可那真的是她内心深处的选择么。
邱芜澜不确定。
她一次次逼迫季尧,是否是想推卸责任、想让他替自己迈出那离经叛道的一步。
邱家的基因、邱家的教育,令她无法自拔,于是怒不可遏地要求泥淖岸上的季尧
他站在岸上,他没有陷在泥淖里,她是如此宠爱他,他为什么就不能帮她一把?
帮她什么?
尚未决定。
睁眸,邱芜澜看见手掌中残留的几缕发丝。
和她一样的质地,只是长度不同。
余光中有一抹淡淡的红色在蠕动,邱芜澜感到心惊她应该心惊的,明明才服了药,她不可能看到幻觉!
蠕动的红色很快消失,仿佛只是她眼花而已。
药物如同濡湿的纸蒙住了她的口鼻,她只有“感到心惊”的逻辑推理,而没有“心惊”的情绪感受。
邱芜澜额角渗出了冷汗。
她怔怔望着手中的软发,区别于性.欲,有另一种陌生的情愫在麻木之中发酵、孕育。
那个因她呼吸稍浅一些,便立即跪下的美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