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亲自掰开她的牙齿往里灌药。
但奈何药汁全部顺着她的齿缝流了出来,一滴都没进去。
绵风凑到芙昭耳边轻声道:“赵文成来了。
”
“让他进来。
”
赵文成踏进房门,就看到卧房里一团乱。
有用冰帕子降温的,也有反复接力要尽快把重新熬的药晾凉的,而芙昭则来回踱步,忧心如焚。
而他那许久未见的阿姐此刻正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高热不退,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恰当时,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呜呜作响,一场暴雨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这……我……”
赵文成眼含热泪,他以为赵荃娘被撤了职,承受不住打击,要一命呜呼了,登时方寸大乱。
“阿姐!”他大叫着扑在榻边,痛哭流涕,“我不该与你赌气,不该住在书院就不回家,阿姐,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孙大夫被他哭得心烦:“别乱嚷嚷,我要下针!”
赵文成立刻屏住呼吸,但眼泪还跟不要钱似的,汩汩往出冒。
一套祖传金针施下,伴随着赵文成哭哭啼啼的絮叨,也不知道是针灸生了效,还是亲人有了用,一个时辰过后,纵然还烧着,赵荃娘却也缓缓睁开了眼。
此时屋外雨声渐小,风声渐歇,有云散雨霁的苗头。
赵荃娘嘴唇干裂,声音嘶哑:“我背着你嫁人换钱,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
张家的婚事是火坑,盛京城无人不知,但赵荃娘想救母,赵材想攀高枝,竟把一直反对的赵文成诓进书院苦读,仓促间办了亲事。
“是我没用,娘为了生我累坏了身子,我还得靠你的聘礼才能继续读书……”赵文成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泪眼婆娑:“阿姐,我其实还嫉妒过你,你分明只是读我带回去的书,借着送饭的机会听课,却总能给我解惑,还一举高中。
凭什么你是天之骄女,而我只能一直碌碌无为?”
说着,他又是一个耳光,“我不仅没用,还心胸狭窄,阿姐!让我替你去死吧!”
赵荃娘挣扎着起身,想拦住赵文成一个接着一个的耳光。
但她实在没力气,急得直淌泪。
芙昭拉住赵文成:“行了,她好不容易有点精神。
”
孙大夫连忙给赵荃娘灌进去一盏浓浓的药汁,苦得她都忘了哭。
芙昭把赵荃娘摁回被窝:“我的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