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芙昭瞄了一眼长公主,“我既心疼您,又替他难过,就很纠结。
”
长公主挥手让侍女退下:“他怎么说的?”
听完芙昭的叙述,长公主抿了一口温水:“没错,是我不要他的。
”
芙昭怒道:“都是那个渣男的错,他一死了之,留下你们互相折磨。
”
长公主竟笑了:“市井之渣,难登大雅,你这个描述倒是贴切。
酒后忌怒,当心伤身。
”
她把醒酒汤推到芙昭面前,芙昭饮了口。
初尝如黄连入口,苦得人心尖儿一颤,但片刻后就仿佛喉间有冷泉淌过,待津液回甘,恍觉松风入怀。
长公主看着她,温柔里闪过复杂:“你也觉得我错了?”
芙昭猛摇头:“错的只有渣男,你们都是受害者。
正因如此,我才辗转难眠,殿下,我舍不得见你们这样……但又说不出口来劝和。
”
“傻丫头。
”长公主轻轻把她拥入怀中,“人生哪儿有圆满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没错,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回不来的。
”
芙昭突然有些想哭。
长公主拿帕子沾了沾她那将坠未坠的泪滴:“陛下都收你为义女了,你以后也唤我姑母吧,亲近些。
”
芙昭轻声嘟囔:“您对我这样好,总觉得是我抢了他的母亲。
”
长公主忍俊不禁:“这就是缘分吧,我等闲叫不出口儿子,他也绝不会称我母亲,沾了你的关系,也算有点亲缘。
”
“别想那么多了,早些回去歇着。
”
芙昭看了眼她塌前垒成几堆的折子,叮嘱道:“那您也早点休息,甭管旁人怎么想,您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
看着芙昭离开,长公主低垂眼睑。
汪嬷嬷陪了她半辈子,怎么会瞧不出她此刻的心思?便低声道:“殿下要相信侯爷,公子心里定是有你的。
”
长公主想起了在扬州惊心动魄的那一幕,那一声“我的儿”嘶吼出来,她也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难过,愧疚,也有后悔。
但她清楚地知道,若再来一次,以她彼时被伤透了的心,也还是会选择对华九思避而不见。
不强求,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