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推开的窗户里灌进带着热气的风,楼下人声鼎沸。
安捷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客厅上的挂钟,心里默默地倒计时,大概还有半分钟......
果然,CCTV新闻联播前为您报时的那块大表坏了,莫匆同学也从来不迟到半秒。
安捷没移动脚步,自家的门却自动打开了,莫匆自然地把钥匙从门上拔下来揣在兜里,小手指头上挂着个塑料袋,里面的鱼大概还活着,不时扑腾两下。
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巨大的超市袋子,用脚把门合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轻车熟路。
安捷悲痛地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这兔崽子当时那脆弱到不行的表情给蛊惑了的?房东来给配钥匙的时候,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留了一串备份的,从此自己的地盘对莫匆来说如无人之境。
小瑾那天一见到他,二话没说,先扑到他怀里大哭了一通,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直让安捷哄了她半宿,也不知道是谁捅了谁一刀。
现在姐妹两个都已经暂时被送到醉蛇那去了,学校里暂时办的休学手续,有专门请的家庭教师负责两个小姑娘的课程。
不过为安全考虑,人身自由稍微受到了一点限制。
对门的房子只有莫匆一个人在住......安捷不用回头都能想得到莫匆那张笑得一脸志得意满的脸,说是为了省火,所以过来借厨房。
掰瞎话也稍微用心一点吧?
莫匆把一堆东西扔进厨房,回头看了安捷一眼,微微皱皱眉:"你不是感冒么,怎么还吹风?"
安捷鼻子一痒,也不知道怎么的,特配合地扭过头去打了个喷嚏出来,瓮声瓮气地说:"我吃口饭噎着了,还得饿死呢。
"
莫匆眨眨眼睛,嘴角偷偷地扬起一点努力压抑着的笑意,转身进了厨房:"那就清淡点,我买了条鱼,鱼汤?"
"做你自己的吧,我不吃了。
"安捷懒洋洋地往卧室走,鼻子塞得头晕,热伤风真是件作孽的事。
经过厨房的时候,他不小心往里瞟了一眼,正看见莫匆拿着一把菜刀,以"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彪悍双手举着,咬牙切齿地往下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即使是正牌的"鱼肉"兄也是要扑腾一下的,加上滑不留手的鱼鳞,莫匆这一劈下去,刀刃正好从鱼身上滑开,差点陷在案板里,鱼身上被他砍了个大口子出来,血飚得那叫一个惨烈。
安捷不忍心得几乎想扭过脸去。
莫匆回过头来,一脸尴尬加无辜,一边奋力把刀往外拔一边小声说:"我......第一次,呃......不知道这么滑......"
安捷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你们三个在家里除了吃素就是叫外卖吗?"
莫匆微微低下头,看着垂死挣扎并且不断冒着血泡泡的鱼,好像笑了一下,表情有点不对,轻轻地说:"家常便饭还是能凑合的,不过以前这种东西,都是我爸放假回家的时候才做......"
安捷一愣。
莫匆摇摇头:"算了,还是叫外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