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写在泛黄的纸张上,被小田警官翻出来放到她们面前。
元熙闻到纸面上淡淡的霉味,薄薄一张纸,似有千斤重,她没有伸手去拿,就让它躺在桌面上,静静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
含琦把手搭在她肩上:“这里面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她摇头。
她记得内容本身,但不记得她当初跟警方是怎么说的。
“没关系,慢慢看,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可以再补充。
”
元熙抬起头,问:“我爸妈这个案子,现在还是被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吗?”
田方裕目光坚定:“当年内部是有两种声音,多数认为是劫杀,少数认为是仇杀。
我一直坚持,是仇杀。
”
“为什么?”
“入室抢劫,目的在钱不在人,如果能拿到钱,没有必要非得杀人。
就算真的杀了,也不会特意去隐匿尸体。
隐藏尸体这种行为,通常都发生在熟人之间,是为了拖延案发的时间,或者避免案发后把死者的社会关系联系起来。
抢劫是偶然性很大的案件,凶手和死者之间通常不认识。
我当了四十年警察,从没见过在抢劫现场隐匿尸体的,这不符合常识。
”
“会不会这刚好就是一个例外?”
邱含琦对老局长的经验是钦佩的,但她平时在工作中就不怕挑战权威,并不怕提出这样的问题。
“就算真的是抢劫犯隐匿尸体,那么他总要借助工具。
当年现场那么多血,证明被害人身上有很严重的外伤,不管对方是几个人,都不可能徒手抱着这么一个受伤严重的人堂而皇之走在大马路上。
我们在外围做了调查,没有明显的血迹,就算是摩托车,也做不到这样不留痕迹,对方一定是开了汽车。
”
就算是在私家车如此普及的今天,专程开汽车去抢劫杀人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更不要说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