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极轻地道:“是赵竞业。
银城的市委书记,最大的官,名声在外的那个赵竞业。
”
谢曼迪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青蓝色的血管浮在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
“我不知道是沈老师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发现的。
要求证很简单,你的养父戴书记是银城官员圈子里的人,他知道沈老师2000到2001年给赵竞业当过秘书,赵竞业那时候去省城进修,他们一起消失了快两年。
“恒中的赵柏盛是赵竞业的亲侄子,二人同流合污,利益绑定。
相比之下,你更恨你父亲,他知道你的存在,却抛弃了你们母女,让你孤零零在福利院过了八年,从来没有探望过你,而你妈妈至少给你留了一只银手镯。
”
余小鱼叹了口气,“很戏剧性,对吧?报复了一个人,却发现因此受益的那个人才更加可恨。
”
谢曼迪的呼吸变得急促,好像急于否认这一切,余小鱼没有给她机会,声音放大:
“你明明还有机会报复沈老师,却没有这样做。
你手上那么多证据,明明可以直接给沈老师安罪名,让她离开恒中,在金融圈身败名裂,却选择让江潜当靶子。
你宁愿伤害一个跟你妈妈合作的人,也不愿直接伤害她,你心里还是想靠近她,和她坦诚相对。
”
“我没有!”
谢曼迪紧紧揪住桌布,凶狠地盯着她,像一只发怒的豹子。
“你被自己的心态折磨得很累,所以去看心理医生,那天我在小区碰见你,你并不是要去钢琴老师家,而是刚从心理医生那儿离开。
电梯出故障,你包里的小饼干掉出来了,我那天在医生家吃了三包这样的黄油饼干。
医生是不会透露客户隐私的,所以我咨询完,就上楼问了钢琴老师,她认识你,却说你那天并没来上课。
”
余小鱼顿了下,“另外,你的香水和沈老师车上的都是柚子味,是你喜欢,还是她喜欢这个气味?”
谢曼迪咬着牙,半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拎着包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