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霁王看起来有些无奈,像是觉得好笑?,又像是觉得荒谬。
他懒得再计较她对自己?身份的误判,也懒得说自己?确实未曾被人?这般感谢过,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只需要被畏惧便好。
只是,心底那句已被按耐下去的“喜欢她”,又在?这不设防的瞬间,从理智的罅隙中钻了出来,烧得他指尖发烫。
罢了,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
玄霁王轻声道:“你既这般感激真正的玄霁王,下次再见,不妨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玄霁王。
”
时?幼问:“什么?名字?”
屋内沉寂了一瞬,烛火跳动的影子投在?他眼睫上,摇曳得不真切。
良久,玄霁王缓缓道:“他的真名,曾被人?念过千遍万遍。
”
“有求的,有畏的,有谄媚的,有咬牙切齿的。
不过最后,知道这个名字的,几乎都死了。
”
“他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但?若是你愿意”
“在?只有你们
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一声。
”
“公玉白离。
”
玄霁王看她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柔:
“他不会生气的。
”
时?幼安静听着,似乎被这个名字攫住了神思,嘴唇一张一合,像是把这名字轻轻复述了一遍,却没有出声。
许久,时?幼才低声喃喃:“这还真是个美好的名字啊。
”
她抬眸,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既然他不喜欢这个名字,那我以后偷偷叫,不让旁人?听见,就当是只有我和他才知晓的秘密。
”
这句话?轻得像春夜细雨,落在?干涸了九百年的荒原上,让玄霁王生出一丝恍惚的错觉。
这还真是他九百年的岁月里,听到过最温柔的话?语。
玄霁王忽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他抬手,缓慢地扣住自己?的手腕。
指腹下,是他腕间的脉搏,轻颤,微热,细细的,却能让他从这一点温度里,尝到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时?幼动不动心,其?实已经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