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我可怜。
九月初,我一路北上找到这里,路上就像你说的,经常几十公里看不到一个人,饿晕在路边了。
”
“翟忍冬路过看到,把你带回来了?”
“嗯。
”
纪砚清无语半晌,想起一句耳熟的话:“我们老板那个人啊,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往回捡。
”
并且说了出来:“铁打的胆子,什么都敢往回捡。
”
郭大姐“噗”地笑出一声,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透出点亮光:“翟老板是心肠好。
”
“是,心肠好得别人送她东西,她看都不看。
”纪砚清低声嘲讽。
郭大姐没听到,只在大风鼓动窗户的时候偏过头,满脸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她走哪儿了。
”
纪砚清问:“谁?”
郭大姐说:“翟老板。
”
“她去哪儿了?”
“山另一边,有人在那儿看到过拐我女儿的人贩子。
”
郭大姐说:“翟老板怕耽搁久了出变故,昨天晚上刚回来就又走了。
”
纪砚清蹙眉,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护目镜会被留在炉子上,可能只是因为翟忍冬走得太急,忘了拿?
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纪砚清否了。
护目镜又不是什么难拿的大件,翟忍冬得多急才会忘。
她又不是真雷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到这份儿上。
纪砚清偏头看了眼墙边的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已经不知道倒了几次。
后面几天,郭大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一楼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着等翟忍冬,从天明等到天黑,又在下一个天明准时出现,虔诚地像等一颗星亮,一轮日升,或者一根能救她于苦痛的稻草。
纪砚清没再和郭大姐聊过什么,她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翟忍冬,一日三餐按时出现,坐在郭大姐对面,给她点一盘菜,然后默不作声地推过去,看她抖着手抹掉眼泪,说一声“谢谢”。
这里的雪一天比一天大,无法外出活动的时间漫长又无聊,房客被困久了难免怨声载道,有些脾气差的会莫名其妙朝黎婧和小丁发脾气,弄得她们苦不堪言。
到第五天,纪砚清也隐隐有些烦躁,所以午饭过后,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让黎婧帮忙泡了壶从老街买回来的茶,独自坐在靠窗的桌边消磨时间。
后来变成观察郭大姐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