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似乎都在震颤,脚底下的地板像是柏油马路那般带着一种凝滞感,夜空中有星星点点的红光在闪耀,这是轰炸机的引擎的闪光。
有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其中一个恰好砸在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有人大喊:“卧倒!”
安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无措。
忽而有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脑袋,用力把她往地上一摁。
剧烈的爆炸接着袭来,那种宛若巨雷的声音像是要席卷一切,安娜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出了问题,她可能已经聋了,只感觉到有不少粉尘和沙砾往自己身上掉落,砸得人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她挖出来。
她看见了那张刀疤脸,赫尔曼似乎正在说什么,但她听不清,渐渐的,能听见一些微弱的声音,以及一个侮辱性极强的词汇。
“白痴!”
操你爹的!
她怒从心头起,也骂了回去:“纳粹,白痴!”
然后被人捂住了嘴。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晕乎乎的,就被人连拖带拽拖进了防空洞。
防空洞里的人很多,所有人都挤在了一起,她不得不尴尬地和赫尔曼面对面贴着,她能感受到男性硬邦邦的躯体,她想,或许他也面临着这种尴尬的情况。
赫尔曼有些讥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陈医生,很遗憾,你不得不和一个纳粹一起躲避空袭。
”
安娜在心里骂了很多个“F”开头的词汇,连带着已经深入灵魂的“操”。
赫尔曼有些不悦:“你在想什么?”
安娜震惊了:“纳粹连我想什么都要管控?”
回应她的是一声短促的笑,仿佛在嘲笑她。
又一波空袭来袭,炸弹爆炸的冲击波好像要把每个人的肺都抽走,防空洞摇晃了几下,众人都沉默不语,气氛非常压抑。
安娜一旦紧张,就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以缓解焦虑,某些不合时宜的地狱笑话脱口而出。
“好像沙丁鱼罐头,不不,像鲱鱼罐头,一颗炸弹落下来,boom,又脏又恶心的鲱鱼飞得到处都是,我可能也要像鲱鱼一样飞上天了,很遗憾,是分成了好多个部分,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有自己的想法。
”
人群中,井上惠子愤怒的声音传来:“陈安娜,你可以闭上你的嘴!一位重伤的女士快要吓死了!你这是在制造医疗事故!”
安娜:“好的,好的,我马上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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