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李弃沉默了。
这是他一直尽力避免去思考的事情,因为它实在太过明显:乌尔莫卧汗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探听燕地军情与燕王其人的机会,乌尔岐拿着他的软肋,若想取信于他爹,便只能把自己给卖了。
甚至若有可能,他二人还会兵戈相向,于战场上厮杀。
他喝了口酒,示意乌尔岐继续说。
“朝廷那边暂且不说?万一因此被塞北攻破关隘,你又该当何罪?”乌尔岐认真道:“你让我卖你,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那燕地的守将百姓,有多少是家有老小的?因你我之事牵连他们,是你想看到的?我已欠你太多,若再多添这许多笔,又叫我如何心安?”
他知道李弃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话出口后,果然看到李弃脸色逐渐沉下去。
“这些事,尚且还是变数。
”李弃道:“我从未觉得你拖累了我什么。
军情瞬息万变,兴许你我并不会走到那一步。
”
乌尔岐漠然道:“既然'尚是变数',那我的法子为何便不能用了?既都无法保证未来,那信我一回又何妨。
”
李弃:“……”
他叹了口气,抬手为彼此斟酒。
乌尔岐不疑有他,仰头喝了。
大抵是酒意上涌的缘故,觉得头脑有些许发热,便略微扯开衣襟。
露出锁骨与小半胸膛,继续道:“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
”
李弃道:“欲加之罪。
你这样说,可实在伤我的心。
”
几缕发丝缠在一处,贴在他的脸侧。
乌尔岐便抬手抚上他的脸,将那缕头发拨正,不料李弃恰好在此时扭头,张嘴便咬了他指腹一口,力道颇重,在上面留下了极为明显的齿印。
乌尔岐:“……”
李弃冷冷道:“我的路不好走,你的路更是寸步难行。
我信你有这般本领,可却也不敢去赌,你若死了,可想过我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