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逍遥的时光,简直荒废得奢侈。
从前劳碌命就不说了,自在这边重生之后,无知觉的三年不算,其后也是一直忙忙碌碌的为熟悉新环境,四处收集着信息。
看东苑那扩大至半边的书库,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历史卜算岐黄技术那一堆书,全是她为熟悉新的生存环境所用。
虽然很多都是当笑话书看的。
尤其自从把秋玉络嫁出去后,因为钱财都给秋玉络当了嫁妆,只一个秋水山庄留住,坚持女儿处事当挺天立地的她,连自食其力这点都算在她的女儿原则上了。
偏又要求高,不肯将就,很是为生活劳碌了一阵。
再以后,开始常年奔波在大江南北,走遍大夏国界边境,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这次从东海回来,彻底死了心,人才闲散了下来。
别说,整日闲着没事听风望月也挺惬意的,只是人常说悠哉不知时日过,她怎么觉得正好相反?忙忙碌碌的那十几年仿佛眨眼般就过去了,这晃晃悠悠的半天,倒是度日如年。
代替了南离常年跟在她身边当保镖随身管家的井倒挂在树丫上,仿佛万年都睡不醒。
倒不是他标新立异刻意摆酷,而是自从那次醉花楼之行后,他就再也没有沾过床铺,没用正常态睡过了。
据大师兄说,这样训练效果好……而他的辛苦多年攒下来的娶媳妇本养老本也被一骨碌全扣光了,他强烈怀疑这个缺德主意出自他从前的直属上司,不然,青瓷不可能对他的身家知道得这么清楚,误差没超过一两银子……还有西白,送了信鸽过来,告诉他,他今年的薪水分红统统没了……现在他身无分文,一无所有,身上的衣服还是三天前换的,庄上洗衣服的大婶小丫头,全是安鞅少爷的死忠……怎一个凄凉了得……
对于井的凄凉处境,长生虽然都看在眼里,但敲山震虎呀,做为被震的那只老虎,她很聪明外加冷血的保持了沉默。
“无聊呀……”长生叹息一声,明明睡到午时才起,这又昏昏欲睡了。
今日太子殿下也没来找她喝茶下棋,除了他,她还真没有更好的棋友了。
下棋么,当然要旗鼓相当才有意思,苍潜不好这道,安鞅她不是对手。
只有赵曦,打南离那会儿就是她专用的棋友。
虽然她棋艺如此之逊,但一点不妨碍赵曦跟她下得有滋有味,你争我夺,厮杀激烈,一局棋能下一天。
其人能像催眠一般的,任意降低自己的水平来配合她,如羚羊挂角,一点不着痕迹不难受,不像安鞅,让都让得她索然无味。
赵曦这点,一直让安鞅觉得很神奇,曾挖空心思想学来着,不过赵曦说他水准不够……
当然,那紫禁宫里的建明帝也凑合,可都说了紫禁宫了,谁耐烦为下棋跑去找那老头。
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安鞅看了她一眼,微沉了眸,考虑着是不是拉她出去逛逛街什么的。
自从那次她跑去逛花街闹得万人瞩目以后,安鞅也就不再想藏不藏的了,他姐心情最重要嘛,年纪轻轻这么老态龙钟的,让人看不过去。
他也不数数自己几岁。
叹无聊的人通常都会遭天谴,很快,有聊的事就来。
青瓷笑眯眯的走进来,道:“小姐,门外有位自称是东门柳氏的夫人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