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
他静立门边,被?抽走所有?呼吸。
这世上他最心疼、最舍不得的姑娘,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她穿着?藕杏色的轻柔绫罗,像一片柔软的云,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身下漆乌的发与鲜红的血一同铺开。
这样的景象,竟叫人觉得陌生。
宴云笺慢慢走近。
离她还有?十几步时,他双膝一软,踉跄跪倒。
这一跪,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头痛欲裂,似有?一根钢针从太阳穴穿颅而过,那极致的痛楚雪亮天光,叫人陡然清醒。
宴云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疯了?一样狼狈不堪膝行向姜眠,好像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几尺之遥,竟磨损衣衫下摆,剐蹭一路零碎的血肉。
姜眠安安静静闭着?双眼,温柔无辜,宴云笺苍白枯瘦的手顿在半空,小心落下,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抚蹭。
好凉。
怎么会这么凉。
宴云笺托起?姜眠纤薄的身躯,她那么轻,他却好几次才终于将她抱起?来。
一手温柔拢在她肩头将她搂紧,比起?他的小心翼翼,她却很残忍,伤口汩汩鲜血濡透他的衣衫,沾在肌肤上,缓缓腐蚀他的肌理骨骼。
“阿眠。
”他唤,“阿眠,我?来了?。
”
她不理会。
宴云笺颤声:“阿眠。
别不理我?啊。
”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啊。
抬眼去看,他刚刚打理过的马还温顺立在远处,她古灵精怪说“我?要?一匹秃毛马”的样子就在刚刚。
他把马牵给她。
而她来到这里,被?人杀害。
一念及此,一股腥甜顺着?喉管涌入口腔。
宴云笺下意识抱紧人,她就像孱弱的幼猫,在他臂弯中安安静静的,偎贴在他胸膛,却没有?让他铭心刻骨的温暖。
他低眸看那伤口是从后背贯穿的刀伤。
他受过贯穿伤,知?道有?多疼。
他的阿眠这样珍贵,他宝贝的不知?怎么护着?才好,一点伤都?不可以的,她怎么受得住?
“阿眠,我?求你……你不要?这样。
”
他拥起?她,温柔贴上她苍白小脸,“不要?这样对我?……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