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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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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薛闲问了一句。

     那孤魂又是颠三倒四地说了半晌,薛闲才勉强听了个明白:他怕上了路,他就得去过他的下辈子了,但他妻子还留在这辈子呢,他怕走了就再也没机会见了。

     “赖着也没机会见。

    ”薛闲道,“你被缚在这处了,走不了。

    ” 那孤魂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连说带比划地讲了许久:若是下辈子还能记着去寻她就好了,也就不那样难受了。

    若是还有缘分,最好从幼年时候就能遇见,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然后娶她,也不用像戏文里那种生生死死的,最寻常的小日子就行,最好……还是别再有战事了…… 薛闲看着满野尸骨,听着他酸唧唧的长篇大论,居然也没嫌烦。

     他临走前,顺手丢给那孤魂一根长绳。

     “给我绳子作甚?我已经死了,也不用吊啊?”那孤魂木着脑子道。

     薛闲没好气道:“在左手腕子上缠一圈,做个记号,你不是下辈子还要寻人么?虽然也没法让你记着这些鸡零狗碎的,但做了记号终归显眼一些,没准执念够深真能寻着。

    ” 那孤魂徘徊大半年也只是因为这一点儿心事,这会儿了结了,自然没再多呆,薛闲离开的时候,他也一并上了他自己的路。

     现如今,薛闲看到那伤兵,便又想到了那个孤魂。

    六七十年过去了,他依然不太能理解那种死后还念念不忘的情感。

     不过,在想起这些零碎往事时,他无意识间朝玄悯瞥了一眼。

     “怎么?”领先半步的玄悯余光扫见薛闲脚步顿了一下,便淡声问了一句。

     薛闲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正落在玄悯肩背上,“哦”了一声,转开目光,“无事,想起一个过路人而已。

    ” “过路人?”玄悯朝河塘那头扫了一眼,转而瞥向薛闲。

     不过薛闲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前方的路上,“走吧,快出――有人!” 他们已经走过了村口的地碑,刚撤了障眼法。

    等拐过这个弯,便能出山道了。

    结果薛闲话刚说一半,就瞥见不远处的山道上正站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白森森的。

     “哪家送葬这么大排场?”薛闲刚嘀咕了一句,就见那队伍中夹着的马车边竖着旗子,旗上写了两个字:太常。

     他和玄悯均停住了脚,还未待他看清来人模样,他就听见一个清凌凌的女声道:“下马。

    ” 接着,那百来人齐刷刷从马上下来了,对着他们便行了个大礼。

     薛闲:“……”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第72章过路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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